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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 一脚踩碎(第1页)

慕岁宁拢在袖中的手微微一紧,心中却已有了思量。话本里,是没有敏王认干亲,并替祁禄来找发麻这一段的,但不妨碍她猜到与敏王有关另外一件事,尤其是在敏王突兀的出现在这里,并且打算搞事之后。“表姐,事已至此,你就承认吧,看在姐妹一场的份上,我一定会替你求情的。”莫穗穗心软的走上前劝道。慕岁宁听着身后证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看着目光里暗藏着一股痛快的莫穗穗,嘴角轻翘,在她越靠越近后,突然伸手抓住她的头发,压着她的头狠狠抽了几个大巴掌!谁都没料到一向举止有度的慕岁宁,居然这么粗鲁,在莫穗穗的尖叫声里才赶忙上前想要推开慕岁宁。可慕岁宁抓得死紧,在莫穗穗的痛哭声中,祁天逸直接一掌打在慕岁宁手臂上,疼得她当即面白如纸的摔在了地上,额头磕在椅子上,鲜血立即顺着鬓发流了一脸!“郡主!”巧雀哭着扑上前,就被看似快晕过去的慕岁宁飞快拉近,“告诉祁云宴,立即带人去城西火器营!”慕岁宁说罢,祁天逸也已经推着轮椅过来了。慕岁宁立马推开巧雀。“岁宁,你怎么样?”祁天逸当时是一时心急才出手,完全没想过会将慕岁宁伤成这样,“快请大夫!”“不必。巧雀,回去拿桌上那瓶虎骨油来。”慕岁宁扶着椅子,忍着头晕目眩的刺痛,缓慢的站起身来,白杏已经愤怒的冲了上来,“我家小姐一片好心,你居然如此对她,难怪你敢杀死四老爷!”“你也算个东西,敢来本郡主跟前乱叫?”慕岁宁冷声。白杏被骂的更加跳脚,可这脚还没跳起来,就听祁天逸怒神呵斥,“还不滚下去!”他的夫人,岂是区区一个婢女敢羞辱的!莫穗穗含着泪睁大眼,就连她的婢女给她讨一句公道,逸哥哥都要这样羞辱吗?白杏很快被人给拖了出去,慕岁宁也扔了薅了一手的头发,看向敏王带上来的所谓的证人,若是没记错,应该是昨儿在灵堂上为了维护莫穗穗、而跟祁素晴打成一团的祁禄庶子,祁锦鸿。归德侯看到祁锦鸿,脸色也不大好看,“锦鸿,怎么是你?”“回禀大伯父。”祁锦鸿有些怯怕归德侯,可看到一侧可怜的莫姑娘,又鼓足勇气,道,“因为父亲出事那晚,我的确听到父王派人要去截杀慕、少夫人的话了。”“那也只能说明,祁四叔想杀我。”慕岁宁冷笑,“这件事你们既然提了,那我一定不会罢休!”归德侯太阳穴隐隐鼓痛,一个长辈居然要截杀自己的晚辈,这传出去,归德侯府的脸都丢光了!“当然不止如此。”祁锦鸿道,“我亲眼看到你的侍女流华,潜入父亲的房间,将他打晕,后来又抱了狗进来,我有证人也有物证!”敏王冷笑一声,“还不呈上来?”说着,一个衣衫简陋、贼眉鼠眼的男人便上来了,一侧还有人奉上了证物——一枚断簪。而流华,也在这时被人带了过来。流华不解的看向慕岁宁,而后目光落在那断簪上,那近乎面瘫的脸上竟然露出了错愕的表情。“看来你是承认这断簪是你遗留在祁禄房中的了?”敏王慢悠悠的质问。流华张了张嘴,又闭上,默认了。慕岁宁见状,心头微沉,看来敏王这次是有备而来了,不愧是在朝中呼风唤雨的大人物,收拾她这样一个内宅闺秀,的确如碾死一只蚂蚁一般容易。“那咬死祁禄的疯狗,也是你买的了?”“不是我。”这次流华开了口,但一旁那贼眉鼠眼的男人立即道,“就是她从我这儿买的,还指明了要疯狗呢,因为她这脸上一道疤,生的丑陋,所以小的记得很清楚!”流华还想否认,敏王带来的侍卫当场就拔出了森寒的刀来,那刀上似乎还沾着浓浓的血腥气,让整个屋子的人都紧绷起来。祁天逸推着轮椅到慕岁宁身边,低声,“你什么都不必说,一会儿我来替想办法。”“想办法?”慕岁宁讽刺,“牺牲流华么?”这的确是祁天逸的想法,牺牲流华,让她这个刚入府不久的江湖人以报仇为由担下责任,不是牺牲最小的办法吗?慕岁宁懒得跟着这种人解释什么叫承诺和信任,在敏王高高在上如俯瞰蝼蚁一般的逼视而来时,问,“皇叔既然是有意来栽赃的,倒不必审问了,即刻将我捉拿吧,我认罪。”莫穗穗眸色一闪,身子微微坐直了些,只要将慕岁宁抓进大牢,那她这本该短命的女配角,也算是完成使命了。“义父,表姐她……”“人证物证俱在,甚至你的下人都承认了,但你似乎还不服气?”敏王傲慢问。什么叫有意栽赃?他敏王府行事光明磊落,若扣上一个栽赃外甥女,对废太子赶尽杀绝的帽子,内阁那群老顽固就更加不可能让他坐上东宫的位置了,他岂能马失前蹄。“人证?”慕岁宁挑眉,“您是说漏洞百出的祁锦鸿,还是慌话连篇的狗贩子?”祁锦鸿梗着脖子就要来反驳,就见自己这个冷冷清清的郡主嫂嫂眸子一厉盯着他,“你说你亲眼看到流华夜入你父亲的房间,那我且问你,那晚她穿的什么颜色的衣裳,梳的什么样的发髻?”“天色太暗了,我没看清她穿的什么颜色的衣裳,但发髻就是现在这个发髻。”反正她每日的发髻都一样。祁锦鸿想着,就听慕岁宁怒斥,“撒谎!”“我没撒谎……”“那你再看看,那个侍女叫什么名字?”慕岁宁指向外头一处。屋子里的人一懵,外头那个,不是刚被祁天逸赶出的白杏吗?可祁锦鸿却紧张的眯起了眼,“那、那是……”他看不清!“你有眼疾,隔得稍远一点,你根本看不清东西,你连流华穿什么颜色的衣裳你都没看清,你怎么可能看清她的脸!”昨儿在他急着为莫穗穗争辩时,慕岁宁就发现这人目光似乎有点飘忽,听闻祁禄对几个庶子要求严格,成日锁在房中读书,而不少读书人都会患有这样的眼疾,方才一试,果然中招!祁锦鸿本就心虚,此刻被慕岁宁疾言厉色的戳穿,当场就吓得背脊一软,抖若筛糠了。敏王和归德侯的脸色都难看至极!“还不将他拉下去!”归德侯按捺住恨不得将这吃里扒外的东西打死的冲动,吩咐,“他年纪也不小了,等办完丧事,直接送去庄子上成家立业吧!”祁锦鸿大惊,他还没科考,若送去了庄子上,连归德侯府的势都借不到,还如何娶到门当户对的妻子,如何挣前程啊!他是真的慌了,哭着抓紧她的衣摆求饶,“郡主嫂嫂,我错了,我一时鬼迷了心窍,你饶了我,你帮我求求情吧!”他哭得可怜,仿佛真的是一时想岔了。慕岁宁微俯下身,抓住他的手。就在祁锦鸿大喜过望,以为她一定会心软放过自己一马时,听她没有半分怜悯的笑问,“屠夫失了手,却叫差点被他杀死的猎物饶他一命,你读的书多,你说世上,有这样的道理吗!”话落,狠狠撇开他的手,连同他所有的希望,一并踩碎成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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