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舅母来为我育种吧。”“什么?”大舅母吓得脸色煞白。慕岁宁笑起来,“培育西瓜种子,等以后,或许还有其他西洋来的作物,总而言之,就是种地。”大舅母有些犹豫,“我、我能行吗?我没种过。”二舅母立马道,“哎呀你肯定可以,又不是真的要你去耕田,只是要你培育种子!你连古籍里提过一嘴的花种都能培育出来,普普通通的西瓜一定可以。”“不过什么是西瓜?”慕岁宁看着她们好奇的眼睛,跟她们说起来,说完,又道,“二舅母帮着大舅母一起,两位表姐想去也可,不想去,正好我要开一家酒楼。”“小舅母就去田庄,保护两位舅母,至于外祖母……”慕岁宁看着慈爱的望着自己,静静等自己说话的外祖母,笑开,“就帮我养猪。”噗!一群人以为自己听错了,直到慕岁宁重复第二遍,才终于确定,这孩子真的要让她外祖母去养猪!但莫老夫人却笑着卷卷衣袖,“不瞒你们说,未出阁前,我还杀过猪呢。”众人互相对视一眼,终于大笑起来。此时天还蓝,树也青,笑声传扬开来,仿佛没有她们迈不过的槛。约定好去田庄的日子,慕岁宁才从莫家小宅离开。出小宅后,周围鬼祟的人立马散开了去,但慕岁宁知道,这群犹如盯着腐肉的秃鹫一般,迟早还会来的。祁云宴不在了,得想个法子。祁云宴……“找到尸体了?”“对啊,都泡起来了,哎哟,那么俊朗的儿郎,竟成了那个样子!”“听说他父母心痛的尸体都不要了,让直接扔去乱葬岗呢!”“那岂不是叫野狗吃了哦,啧,可惜!”慕岁宁脸色一沉,想上马车,又觉得马车不够快,直接卸了马,“巧雀,去棺材铺,就要……”她掩饰住声音里的喑哑,“要最好的寿材!”归德侯不为他收尸,那她来!慕岁宁策马而去,马儿跑得快极了,以至于她的眼泪落下来都像是没有一样,因为很快就被吹落了。就在快要跑过巷子时,里面忽然冲出一辆马车,慕岁宁毫无防备,勒住缰绳想避开,自己却不受控制的摔下去!而那马车还急转了个弯,朝她即将摔落的地方碾压而来,有人要杀她!慕岁宁再次想到刚才一出门,就听到找到死尸的消息,太巧了,那也是引她过来的计策。是谁?慕岁宁飞快想着,却根本控制不了的摔下。她都能感受到地面的冰冷,和那车轮的重压了,而马车底轮子上,刻着的一个小巧的‘莫’字,也映入眼帘。莫穗穗!砰——!终于撞击而来,在路人的尖叫中,慕岁宁只觉得手腕一紧,而后落尽一个熟悉的怀抱。“怎么这么容易就上当了呢?”他轻笑。慕岁宁眼眶却不受控制的红了,随着他的动作掠过屋顶,眨眼便落在了离莫家小宅不远的地方。他没死!他在骗她!刚落地,慕岁宁便狠狠推开了他!祁云宴有些茫然,她方才明明还很担心他呀?“郡主!”去买寿材的巧雀已经回来了,“都是最好的寿材呃……”巧雀先看了看祁云宴脚底下的影子,暗暗松口气,有影子,是人。“前面有个卖身葬父的,把寿材送他。”慕岁宁说完,扭头就往马车去,到了才发现马车没马了,冷着脸又去雇马车,连看都不想看祁云宴一眼。祁云宴刚要上去,暗处便有人道,“不可此时暴露。”祁云宴只得停下脚步,看着慕岁宁雇了马车冷漠的走了。回到侯府,天色已经全黑了。慕岁宁瞥了眼那白色的写着‘奠’字的灯笼,冷笑一声,回了桐悦居。可没想到刚回桐悦居,就见院子里多了许多陌生的下人,莫穗穗也在这时从正屋走了出来,看着手脚俱全的慕岁宁,有些意外,但很快遮掩下去。“表姐回来的刚好,我熬了老母鸡汤,你也喝一些补补身子吧。”莫穗穗亲自端到从一侧食盒里端出来,捧到慕岁宁跟前。慕岁宁挑眉,刚才马车没撞死她,现在想毒死她了?见慕岁宁不接,白杏气道,“这可是我家姑娘熬了一整天才熬出来的,郡主别欺人太甚了!”莫穗穗正欲斥责白杏几句,慕岁宁白玉似的纤纤小手伸出来,准确的接过汤碗,而后下一秒,全泼在了白杏脸上!汤是滚烫的,白杏懵了一瞬,紧接着惨叫出声!“白杏!表姐,你怎能……”“我还以为妹妹一大早特意端到我床边的汤,已经是温温热正好入口的呢,却不想从你住的地方那么远端来,竟还是滚烫的?”慕岁宁冷笑看她,“还真是我疏忽了呢。”莫穗穗没想到短短一月,那个温柔端庄的慕岁宁,此刻竟能变得这样狠辣,而此刻杏眸满是锐利与冷漠的她,也会美的如此惊心动魄!“看来表姐对我的误会很深,不论我怎么解释,表姐都不会信我的了。”是莫姑娘对我的误会太深,觉得你不论说什么,我都不会相信吗?”慕岁宁轻巧的把话打回去,想给她扣帽子,也得看她愿不愿意接!慕岁宁心情不好,懒得跟她废话,提步就要越过她回屋,莫穗穗一把拉住她,“不瞒表姐,今日开始,我和逸哥哥就一起搬来桐悦居与表姐同住了,以后还请表姐多多照顾。”憋了一天的红玉终于忍不住了,冲上来骂道,“我家郡主才是侯府的少夫人,桐悦居就该是主母所住的地方,你也配登堂入室!”莫穗穗攥紧手帕,强撑着没有发怒,“这是逸哥哥的意思,整个侯府未来都是逸哥哥的,我自然可以住这儿。”“你……”“红玉,不得无礼。”慕岁宁叫住红玉,冷冷盯着房门,半晌,吩咐,“去收拾行李,巧雀,为我更衣!”巧雀有些慌张,郡主莫不是要搬出去?可东宫没了,她们能搬去哪儿呀!莫穗穗眼眸满是欣喜,又担心道,“表姐何必置气呢……”慕岁宁这次连回都懒得回她,径直回房,没有理会此刻躺在她床上不得动弹的祁天逸,取出新婚时穿的那套大红嫁衣换上后,直奔后座守卫森严,平日几乎无人敢打搅的楼阁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