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眷们哭做一团,“老爷,这是怎么回事啊!”“爹,这群锦衣卫放肆,您快将他们抓进大牢去!”“老爷,发生什么事了啊!”陈宾望着惊恐的家人,嘴唇颤动,满是不忍,却听祁云宴浅浅笑道,“叶氏满门死前,大约也是这般惊恐吧。”老实本分的一家子,老的快八十了,最小的甚至才三岁,浑身手脚被割得近乎破碎,绝望的挂上房梁,活活窒息而亡!“你——!”陈宾还来不及呵斥,秦一已经一脚踹翻了一个试图冲上来撕打的陈家公子。陈宾恶狠狠的盯着祁云宴,“你也不过是圣上手里的一条狗,你敢动我,你迟早会遭报应的!”祁云宴凤眼掠起轻嘲,他若怕报应,这世上就不该有他祁云宴了。“想来陈大人的报应,来的比我快。”他的手单独拿搭在陈宾肩上,内力灌注而下,只听骨骼咔嚓一声脆响,陈宾便惨叫着瘫倒在地!“祁云宴,你这小人,你不得好死!”“还不请陈大人到诏狱坐坐?”祁云宴慢条斯理吩咐,若在慕岁宁的位置,只能看到他十分好脾气且合规矩的将陈宾请走了,同时带走的,还有陈宾烧到一半的私藏账簿。幕后之人以为杀了那仓部主事,线索就断了,却不知陈宾是个十足的小人,他做事向来喜欢留一手。而这私藏的账簿,就是他留的一手,却不想白白便宜了祁云宴。陈宾一路尖叫辱骂,祁云宴眉头都没蹙一下。他朝不远处的屋顶看了一眼,夜色漆黑,但以他的目力,仍能看出一道身影坐在黑暗里一动不动。真乖。他提步往外而去,刚走,一道身影跌跌撞撞跪到他身边,拉住了他的衣角。祁云宴垂眸,一张含着泪的面容便怯怯入了眼帘——陈宾嫡女,陈如霜。“祁大人,我爹他一定是冤枉的,求求大人明鉴,只要能救爹爹,如霜、如霜做什么都可以。”说罢,拉开了衣带,露出严实衣裙下,那曼妙莹润的一隅。从慕岁宁的角度看去,佳人娇娇可怜,纤腰不盈一握,仿佛顷刻间,就要被身形挺拔修长的祁云宴轻易折断了去,而祁云宴也没有第一时间将人推开。所以,她是不是要先离开,免得打搅了他?慕岁宁刚要走,脚一动,屋顶一块松动的瓦片便哗啦啦滚落下去。啪!摔了个粉碎。慕岁宁:……一动也不敢动了。好在天色够黑,陈家人也心情关注这些小事儿,并没有人察觉异常,只有陈如霜看到冷漠睨着自己犹如看一个死人的祁云宴,忽然露出了笑。她以为他是改变了心意,正忍着羞辱想将衣领再扯开一些,就听他淡声,“陈小姐,自重。”陈如霜看着他迈步离开,想着他方才连一眼也不曾往她敞开的衣领看过,再想到以后将要面临的种种,捂着脸蹲下痛哭起来。但祁云宴却无心关心了,走到无人处后,便从屋顶上把慕岁宁带下来。马车早已备好。一路直到侯府,两人都没再说话,不是慕岁宁不想说,是祁云宴太忙了,不停有人来跟他回话,但他偏要坚持亲自送她回侯府,直到马车停了,才重新策马往北镇抚司而去。回到桐悦居,便见有婆子提了食盒来。“二公子让人刚买来的,少夫人今日辛苦了,早些用晚膳吧。”婆子笑着说罢,便恭敬退下了。慕岁宁这才想起自己还没用晚膳,提着食盒回到房中,打开来,才见里面的菜色,竟跟上次衡风堂兄送来的晚膳,一样。“郡主,饭菜不合口味吗?”“没有,吃饭吧。”用过晚膳,想到被抓的陈宾和即将被供出来的幕后主使,慕岁宁满意的望着帐顶,“父王,女儿很快,就能为您雪冤枉了!”陈宾锦衣卫连夜给抓了的事在金陵引起不小的轰动,有骂锦衣卫是一群鹰犬走狗,故意罗织罪名谋害忠臣的,也有担心自己是下一个陈宾的。总而言之,金陵不太平,就连侯府的下人都不敢再提二公子的名字,对其畏如猛兽。巧雀替祁云宴抱屈,“二公子分明是那么好的人,他们就是嫉妒!”慕岁宁笑开,“嗯,嫉妒。”“郡主,郡主!”慕岁宁正更衣,小丫环红玉便急急推了门进来,“出大事儿了!奴婢听在侯夫人院里洒扫的小丫头说,莫姑娘不知怎么瞒天过海,竟把那位陈尚书家的小姐带回了侯府!”“陈如霜?”“对,就是这个名字。”红玉道,“那陈小姐一口咬定是二公子的人了,现在莫姑娘陪着她,要让侯夫人定下他们两的婚事呢!”“不会吧,那陈小姐如今可是罪臣之女啊,二公子纵然是庶出,却是威名赫赫的将军,如今更是皇上器重的锦衣卫,岂能与她结亲?”巧雀道。慕岁宁眉心狠跳,常理来说,没人会结这门亲,但莫穗穗和侯夫人,都不是常人。“红玉,你去寻一趟三夫人。”慕岁宁随意挑起根金簪,将乌发挽起,“巧雀,你随我去见祁云宴。”到底是他的亲事,万一他愿意娶,她就不用多管闲事了。慕岁宁来到前院,就听人说祁云宴已经被侯夫人叫走了。那这闲事,她管是不管?正犹豫,秦一便来了,“少夫人,二公子让属下来问您,您与公子间的合作还算不算数。”慕岁宁噗呲笑起来,“当然。”“那就有劳少夫人了。”秦一行礼要走,再次被慕岁宁叫住,“莫穗穗到底是怎么把人带进来的,又如何想到要把人带来的?”秦一没想到她一下便能切中要害。“昨夜公子抓了陈宾后,祁家四老爷祁禄去见过莫穗穗,而后莫穗穗便出府找到了私逃出来的陈如霜,并在祁禄的帮助下,将她悄悄藏进了侯府。”慕岁宁仔细回想了一遍话本子的剧情,确定这一段里面是没有的,那就说明莫穗穗一定也没能提前做安排,但有一点不好处置,那就是陈如霜的‘清白’。她若一口咬定是祁云宴欺辱了她,祁云宴就是说破天,也解释不清。慕岁宁心里有了数,看向秦一,“既如此,那就请秦护卫帮我一个小忙吧。”既然要玩,那就玩局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