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芳华知道大长公主膝下一子两女,一子被封了仁郡王,两女都被封了郡主,一个是金燕郡主,一个是怀燕郡主。那仁郡王妃她在英亲王府见过,是大长公主带着她儿媳妇儿去找英亲王妃串门时,那会儿她是听音。依稀记得这仁郡王妃的父亲是户部尚书,也就是程铭的姐姐。
京中姻亲关系错综复杂,她回京虽然有这些时日,但是一直被秦铮缠得紧,事情纷至杳来,她到没那么多闲暇时间去理清这各中关系。看来接下来几天若是无事儿的话,该找英亲王妃多唠唠这里面的事儿。没有谁再比英亲王妃更懂的了。
“仁郡王和王妃大婚已经两年,大长公主日盼夜盼,总算盼来了喜讯。当即就欢喜得跟什么是的。仁郡王妃身边的嬷嬷却说年前时,永康侯夫人提议仁郡王妃去观音庙拜拜。观音庙里的妙音师姑对于求子甚是有办法。本来是抱着试试看的想法,没想到回来之后这才没多少时日就真怀上了,这有一半的功劳。大长公主一听,连忙派人备了一份厚礼亲自去了永康侯府重谢。”林七道。
秦铮冷笑了一声,“观音庙的妙音还真成真观音了。”
“不管是真观音,还是假观音,总之孙太医把脉,怀的真是喜脉。”林七道。
“永康侯府送了大长公主府好大的一个人情!”秦铮摆摆手,“说完了?再没了?”
“没了!”林七摇摇头,京城那些满天飞的关于忠勇侯府小姐的传言自然是不必说了,再加之各府都有新鲜的事儿,已经热闹成一锅粥了。
“滚吧!”秦铮摆摆手。
林七果真立即滚了下去。
谢芳华忽然记起秦怜说过金燕郡主喜欢秦钰,大长公主多年来不曾阻止,看来也是看重秦钰的。尤其是皇后娘娘早就未雨绸缪,拉了英亲王妃的女儿,将英亲王妃拉到了她的阵营,况且,她又回做人,和大姑子姐以及妯娌嫂子都相处得和睦。大长公主府只要是不做犯上作乱之事,那么定然会永葆荣华亲贵。永康侯府若想不倒,除了有皇上的扶持外,还要拉拢朝臣。如今卖给大长公主府么大的一个人情,而且卖得还很是时候。那么永康侯府就算有些小错。也无大碍了。
永康侯府的勋贵虽然不比忠勇侯府的世代富贵,但能立于不败之地,果然是不可小视的。
如今算起来,望族吕氏、清河崔氏、大长公主府、永康侯府、左相、右相、翰林院这些都是依附于皇权盘根错节的。英亲王府虽然和忠勇侯府定了婚约,但这婚约除了秦铮和她这一根纤细的纽带外,英亲王府实打实的是宗室,英亲王将南秦的江山视为自己肩上的重担,对皇权固若金汤。放眼京城,忠勇侯府当真是孑然一身盈盈独立了。
事到目前,忠勇侯府的前路当真是举步维艰!
怪不得前世忠勇侯府顷刻间便瓦解,谢氏举族倾覆。南秦皇室布的这一局不可谓不大,不可谓不细密,不可谓不果决。高墙众人推,墙不倒才怪。
如今置身其外,冷眼旁观地看着南秦京城这一团热闹,热闹下的错综关系竟然如细密的天罗地网。网住了整个谢氏。使得谢氏除了同族便再无可依傍的了。可这同族却不是一根拧死的绳子,反而是分成了多股。且有的绳子已经从根部腐烂,吃里扒外。那么,内外夹攻。谢氏消亡成了必然。
秦铮回过头,便见谢芳华脸色如这黄昏的天色,昏昏暗暗。他没说话,向屋中走去。来到门口,挑开门帘,一脚踏入门里,一脚在门外,见她没跟上,依然站在院中,不满地道,“还傻站着干什么?难道别人怀孕你高兴得傻了?”
谢芳华瞪了秦铮一眼,向屋中走来,这叫什么话?别人怀孕她高兴得傻什么?
秦铮眸光蓄上一层笑意,见她来到门口,低声温柔地道,“别羡慕别人,我们也能的。”
“滚!”谢芳华挥手给了他一巴掌。
秦铮到底是功力仅剩微薄,谢芳华这一掌虽然只几分力道,对于如今的他来说也是抵抗不过。于是,那一脚被打进了门里,踉跄了两步,才站稳。
谢芳华随他身后,慢慢地踱步进了屋。
只见崔荆、英亲王妃、谢墨含、谢云继都在屋中坐着,还有一个算是外来的人。正是李沐清。他坐在谢云继身边,正喝着茶。
“混小子,你带着华丫头跑哪里去疯玩了?这么晚了才回来?”英亲王妃嗔了秦铮一眼。
秦铮不答话,站住脚,目光却落在李沐清的身上,挑眉,“你怎么在这里?”
李沐清微笑,“秦铮兄,又见面了。”
“爷问你话呢?”秦铮板下脸。
“我找到了崔老前辈,一时探讨得入神,天色晚了。回京不甚安全,云继兄便把我留下了。”李沐清话落,看向谢芳华,目光温和,含笑打招呼,“芳华小姐有礼了。”
秦铮哼了一声,一把拽住谢芳华,“走,进屋换衣服去!”
谢芳华刚对李沐清礼貌地点了一下头,还没说话,便被秦铮拉扯着拽进了里屋。
“这死孩子!”英亲王妃笑骂了一句。
李沐清见那二人进屋,帘幕随着他们进入飘飘荡荡,他笑了笑,不再说话。
进了里屋,果然见地上摆着一口大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