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箫,你到底想怎样?”江昀仰头将杯中果酒一饮而尽,“你闹够了吗?如果你不想和我在一起可以明说,但我要知道原因。”
“没什么特别的原因,”沈箫心痛垂眸,拎起银质执壶往酒杯中满上一杯果酒,“只是觉得我俩不合适,只做朋友就挺好。”
他声线里的纠结被江昀听得一清二楚。
沈箫端起果酒欲饮,却被凑近的江昀从手中夺走了酒。
他惊怔地看向江昀,江昀上半身倾近,眉目间染着怒意:“是能上床的那种朋友吗?”
说罢,江昀便将那杯果酒全数泼在了沈箫脸上,暗红色的酒水顺着他清丽的面容淌下,有的由修长脖颈流入衣襟。
沈箫没有眨眼,任凭浸着果香的酒在他脸上挂着,也没有拿出手帕擦拭。
他紧抿着唇,半晌后才咬牙道:“江公子想多了,是不上床那种朋友,只是、单纯的朋友。”
江昀即刻将手中的酒杯重重掷在地上,在寂静的夜里发出清脆突兀的声响。
沈箫的神经颤抖了一下,眼眸里浮上了些许水汽。
江昀发脾气的状态将他的思绪拉回了前几世,那时江昀每次发脾气无一例外都是因为欧阳吟,但现在,江昀是为了他发脾气,这一世自和江昀相识以来,江昀从来没有如此生气过。
“沈箫,”江昀站起身,摔掉酒杯的手用虎口钳住了他的下颌,愤怒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吗?你不就是吃醋吗?”
沈箫的心脏「咚」了一声。
“我和欧阳只是朋友关系,不上床那种,你到底吃的哪门子醋啊?我就不能有朋友吗?”
“你、不喜欢他吗?”
沈箫的下颌被他掐得难受,艰难地开口道。
“我何时说过喜欢他了?”
江昀纳闷地皱眉。
沈箫看向他的眼神有了看傻子般的无语。
江昀想起来,确实他以前经常宣扬喜欢欧阳吟,可他已经和欧阳吟解释清楚是误会了。
沈箫冷哼一声,似是在苦笑:“江公子是把我当傻子吗?在红袖楼你劝解清玫时,不就承认过喜欢欧阳吗?”
“。。。。。。”
江昀无话可说,在红袖楼那会儿确实还没完全放下欧阳吟,同时他也恍然大悟,那晚沈箫也在,沈箫就是他偏过头却没捕捉到的那缕风。
沈箫提了下唇,自嘲地笑了笑,拨掉他的手,仰视他道:“所以,别骗我了,你根本不懂我的痛苦。。。。。。我知道你更喜欢他,让我留在你身边简单做个朋友就好,不然我会情不自禁贪心,情不自禁吃醋,情不自禁生气。。。。。。”
“只做朋友就不会贪心?不会吃醋?不会生气了吗?”江昀居高临下地嘲讽地笑道,“那你还待在我身边干什么?你离开我不就好了吗?嗯?”
沈箫唇角抽搐,心脏被攫紧蹂躏的痛感清晰地由胸腔蔓延开去。
“说你两句又想吐血了吗?”江昀冷笑,右手捧着他的脸颊。
“。。。。。。”
沈箫不知道该说什么,但打死他也不会离开江昀。
江昀的手摸到他的耳垂,温柔地揉弄,沈箫很快感到那点酥麻袭上了他的脸颊。
求而不得的痛苦,撕心裂肺的绝望,江昀不是没经历过,也不是不明白,只是沈箫这种明明得到却还自陷囹圄无法自拔的痛,确实让他匪夷所思。
如果沈箫的患得患失真来自对欧阳吟的嫉妒,江昀有必要向他明确表态。
“沈箫,”江昀认真想了想,凝视着他的眸缓缓道,“还记得在风月客栈的时候,我让你出去,我有私事和欧阳说吗?”
沈箫眼神黯淡地「嗯」了声。
江昀:“我和欧阳说的私事就是,「我喜欢他」是一场误会,我已经明确告诉不喜欢他,然后想要撮合你们。。。。。。你可能会认为我说不喜欢他是骗他,当时我可能也确实没完全搞清楚对他是否有感情,但现在我很清楚,我对他只是朋友情谊,说什么「我更喜欢他」,你俩根本没法比较,因为我喜欢的只有你,爱的也只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