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着红酒杯的女人们慢慢的靠拢了过来,架在空中的绚丽灯光将这里照得亮如白昼。
对多数人来说,都是头次见傅季琛和权世靠得如此之近。
他们两人之间经常传出不和的传言,也是因为无论他们处在多么近的一个场合,总是很少相互去寒暄,现在这个场景可是百年难得一遇。
权世脸色很冷,修长的腿往前一迈,转身就走了。
刚想看热闹的人皆二丈摸不到头脑。
这两大势力难道不需要多寒暄下?毕竟可是难得的聚首。
黎川跟在权世的身后,低头说道:“大人,飞机已经备好。”
权世淡漠地回过头,看了一眼处于灯光下的沈深雪,嘴角带着嘲讽:“看来,她还是很喜欢那个地方。”
人越来越多,几个大老板都走了过来。
先是和傅季琛寒暄了几句,又带着有色眼光看了一眼沈深雪,意味深长地道:“这位小姐可真是冰清玉洁。”
他们加重了最后四个字,看来沈深雪艳名远播,似乎所有的人都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
可是,他们真的知道么?
每一个眼神沈深雪都看到了,也拿捏得到。她不喜欢面对那么恶俗的笑,所以她轻轻的避开了目光。
不远处有一个小小的舞台,上面放着一架钢琴,可是没人碰,孤零零的放在那里,好像积了许久的灰尘。
沈深雪扯了扯傅季琛的袖子,轻声问道:“那钢琴……是不是可以随便弹?”
傅季琛将眼神收了回来,点了点头,:“当然,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他的声音饱含深情,好像无时无刻都在向沈深雪表示着,他真的很喜爱她,。
沈深雪显然已经有了免疫力,不为所动,她点了点头,放开傅季琛的手。
那楼梯是玻璃做的,透光且非常耀眼。
沈深雪步伐款款地走上去,白色鱼尾长裙勾勒出她窈窕的曲线,多褶的裙摆在透明台阶上轻扫,纯白迤逦。
她皮肤白皙,眉眼精致,每一步都像天使在扇动翅膀。
傅季琛愣了一下,回过神来,只见沈深雪已经坐在那架钢琴边了。
沈深雪抬起手,纤纤指尖轻轻地划过那些琴键,如同春风里燕子的翅尖掠过湖面,她神情专注,嘴角流露出一缕笑意。
傅季琛一怔,他第一次看到沈深雪这样的笑容。
笑得自然纯净,不孤傲,也不讨好,没有半分矫饰。
她抚摸着琴键的样子如同一个孩子,认真又天真,自以为拥有了世界上所有的东西,就像以前的自己一样。
这游轮上好玩的地方实在是太多了,让人应接不暇,没有人看到了那个已经悄悄的坐在钢琴前的身影。
沈深雪轻轻敲了一个键,清越的琴音跳出,如同月光下银色的水滴。
看来就算好久没有人用,音依然很准。
沈深雪抬头,却刚好瞥见离开的身影,漆黑的夜色包裹着他,就像包裹着一个马上会喷发的恶魔。
她还记得小的时候,那个阳光一样的少年教她认音谱识曲子,虽然他并不是很会,但是他倾尽所有教她。
哆啦咪…
钢琴又被敲响了,只是现在她并不是适应,而是正式开始了。
奇妙的是,她的手指似乎不听使唤,如同精灵般在琴键上轻灵地跳动,一曲流畅的轻音乐倾泻而下,围绕着整个游轮。
在所有人相互夸赞的时候,那音乐就像最单纯的灵魂,在空中翩翩起舞。
他们不知道琴音从哪里来,也没有往沈深雪那边看去,倒是有几个对钢琴还算懂一点的人诧异了——
“这不就是肖邦第五进行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