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小姐!”
“二姐!”
虽然眼前这姑娘形容消瘦、颧骨凸起,皮肤也不似以往白皙,但谁都没想到此人居然是被禁足于家庙之中的夏巧云!
反而是夏巧云见到夏雪儿后并没有多少惊讶之色,像是故意等在这一样。只是莞尔一笑,站起身来,微微屈身似是行礼,说道:“许久不见,三妹可是不认得我了?”
夏雪儿回过神来,丝毫没有掩饰自己的惊诧,说道:“只是没想到会是你罢了,只知二姐在家庙中祈福,却不知何时已经悄无声息的回了府。”
“祈福?”夏巧云听闻这个词后突然笑出了声,随后说道:“三妹说的真是含蓄,我可没那么高尚的品质。不过就是犯了不该犯的忌讳被无情的撵出家门,流放到荒山野岭的家庙中自取灭亡罢了!若不是日前奶奶写了信去,我还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够回来呢!”
得知是老夫人接她回来的,夏雪儿顿时就不觉得惊诧了。
自从母亲出事那日至今她和老夫人的关系就一直僵持着,若不是忌惮江南赵家,老夫人也不会对她百般容忍。按照老夫人那高傲的心性,怎会甘心让自己的孙女一直压制着,可不是要找一个能给夏雪儿添堵的人来吗?
夏雪儿微微一笑后说道:“那是老夫人的仁慈。”
听闻此话,夏巧云却冷冷一笑,不以为然的说道:“看来你还真不了解咱们这位奶奶,仁慈从来就不是她的品质之一。”
夏雪儿听后没有接话,脸上依旧挂着不容人猜疑的标志性笑容,却不由得于心中感叹道:经此一事,夏巧云看得还挺透彻!
“我本是不想回来的,在外边自由自在一个人,居住在群山之中远离喧闹,晨起晚睡,没有那么多的繁文缛节约束着,也不会有那些个扎眼睛的人和事在你跟前晃悠,乐得轻松自在!
“当老夫人一封家书递到我面前时,我还愣住了,从来也没觉得这个家里谁把我一个小小的庶女挂在心上过,如今却突然给你一封含情脉脉的信,还真让人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可这马车刚进城门,耳畔传来的尽是夏家三小姐的光辉事迹,着实让我大吃一惊。原以为没了我,你在这深墙大院里的日子会十分枯燥乏味,没成想竟这般多姿多彩,不仅成为了家喻户晓的“名人”,还公然的和老夫人抬上杠了!”
夏雪儿听后只是嗤笑一声,此时提起这些,不是想耻笑她就是想展示自己的优越感。刚回府来就开始找茬,看来老夫人这个堵添得挺恰到好处!
见夏雪儿不理会自己,夏巧云继续自说自话。
“进府后,老夫人在我面前对你是一通数落,只字片语没问我数月来只身一人过得怎样,我这才明白过来,老夫人那一封书信召我回来,并不是所谓的想念我这个孙女,只不过是你太过猖狂,想给你找个牵制的人罢了!”
夏雪儿意味深长的将目光投向夏巧云。
众所周知,老夫人是个相当迷恋权威的人,而且生性固执,一旦做出了决定便不会轻易改变,因为在她眼中那无疑是自我否定!
若真如夏巧云自己所说的那样,那估摸着老夫人出此下策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夏巧云这人她是清楚的,虽然心怀计谋,但未必能做的天衣无缝。
只是不论如何,若她真成了老夫人的爪牙,即使手段低劣,难免老夫人也会不顾一切的袒护于她,那才是真正的麻烦。
可没想到,夏巧云接下来的话倒远远在她的意料之外。
“只是,她老人家似乎把我夏巧云想的太简单了!既然当初敢对你下手,又怎会甘心成为别人手里的刀斧?”
“哦?”
“我若说现在站在你面前的夏巧云已经不是当初的那个夏巧云,三妹会相信吗?”
夏雪儿虽不知她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但还是微微一笑,回答道:“当然!时光流逝,难寻曾经。数月不见,二姐确实清瘦了不少,乃至于方才我和翠竹均没看出来。”
夏巧云淡淡一笑,回答道:“家庙位于青山之中,生活清幽贫苦,一日三餐青菜萝卜,当然不是你这繁华之地的人能够想象得到的。”
“二姐这是过腻了清贫日子,想念深墙大院里锦衣玉食的生活了?”
“仍谁都是怕苦的,我虽想念当大小姐的生活,但同时也想明白了许多道理,人生来就是不一样的,拥有的越多,要承担的责任也就越多。就如你,不管当初是如何的风光无限,如今稍有落寞,不也是任谁都想踩上一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