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有人去找王爷告本宫的状了?”凌无双不甚在意地问,咳得已经嗓音嘶哑。
他大摇大摆地走到她的对面,在羊毛垫子上坐下,胳膊肘拄着桌面,掌心撑着头,悠闲地打量着她,笑眯眯地道:“他们联名上书,让我大义灭亲,斩杀妖妃。”
“那王爷还不动手?”凌无双挑眉问,尾音还没落下,就被剧烈的咳嗽声淹没。
“小无双病得这般我见犹怜,我哪里舍得啊!”拓跋焰烁无赖一笑,以食指挑上凌无双的下巴。
“王爷莫不是也想挨鞭子?”凌无双不躲不闪,冷声问道。
拓跋焰烁悻悻地收了手,撇唇道:“都病成这样了,还一点都不温柔。”
“说正事。”凌无双不想再与他耗,她的身子现在难受得紧:“王爷觉得我军胜利的希望能有多大?”
“本来只有三成,现在看来有八成了。”拓跋焰烁顿了顿,神色转为凝重:“只是,你这骂名若是落下了,以后想洗就难了。”
“真没想到,最后懂本宫的竟是翱王。翱王会帮本宫演完这场戏的,对吗?”凌无双感慨的轻喟。那日街头一番争斗,她还以为这个男人会伺机报复,却不想他对那日的事情绝口不提。只是为人过于轻浮,让她始终不能适应。
“你可曾想过,你现在做的,并不是拓跋飏那小子乐见的结果?”拓跋焰烁轻嘲,似在笑她聪明反被聪明误。
凌无双的心里咯噔了下:“你到底是什么人?”
她有些看不懂眼前的人,若他忠于拓跋飏,为何又要指点她?
拓跋焰烁眼含笑意,略带调侃之意地看着她,半点回话的意思都没有。
“既然王爷不想说,那本宫换个问题,大王乐见的结果是什么?”凌无双的视线紧紧地锁住他的眸子,不给他说谎的机会。
“小无双,你既然已经猜到了,何必还要问我呢?”拓跋焰烁唇角的笑意越加邪魅。他伸手从怀中摸出一包东西,放在桌案上:“好好珍重自己,才能掌握自己的命运。”
凌无双的心狠狠一疼,没错,她猜到了。出兵前,她就有过这样的猜测。拓跋飏希望她兵败被囚,这样才能再次掀起几国之间的动乱,他好从中得利。如若不是抱着这样的心思,也不会让她带两万人马,去攻鲜于的边防重地。这样的对决,她的胜算微乎其微。
但她告诉自己,她不可以这般恶意的去揣测一个即将成为自己夫君的男人。是以,她不顾一身骂名,不顾自己的身子,兵行险着,也要打赢这场仗。
拓跋焰烁已经达到目的,起身离开,如来时一样轻松自如。
凌无双拿起他留在桌上的纸包,缓缓打开。没想到纸包中竟是些果干,仔细看了看,应该是梨干之类的。
想了想,她将纸包包好,递给素月:“先收着吧。”
是敌是友,她尚且分不清,他送来的东西,她哪里敢用。她可不想已经安排好的事情,再临时出了岔子。
“是,公主。”素月将东西收好,又劝道:“公主,早些休息吧。”
凌无双轻应,刚一起身,眼前一黑,腿一软,险些倒了下去。
“公主!”素月一惊,赶忙扶住她:“公主还是喝药吧。”
“本宫没事。”凌无双对她一摆手,任她扶着,走到床边躺下。
这一夜,她咳得基本无眠。
天一亮,她又吩咐下去,按兵不动,继续三餐。
而莫邪有了昨日的教训,伤得又有些重,自是没有办法再找她的麻烦。
莫邪不来,拓跋焰烁倒是成了常客。美其名曰是来劝谏的,却次次没个正经的逗弄她。
凌无双非常不喜他的行为举止,却也得忍着。因为只有拓跋焰烁每天来“劝谏”,外边的人才会觉得有一线希望,暂时忍着。
终于熬过了三日,军营中已是人心惶惶,不再相信拓跋焰烁能劝服凌无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