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胡三朵如何抱怨,她还是被送回了家,安然的在自家床上醒来。
此后一连十日,再无半点消息,朱强也没派人送信来,合作也未开始。
她依旧是整顿园子,调配药膏,颇费些心思给牛抹上,至于裘大夫的药膏,用了不少凶猛的草药,多一分就是毒药了,偏偏其中他的量把握的不好,比如一味雷公藤,虽然能杀虫,消炎,解毒,但是明显药量过大,用过量会导致心脏麻痹而死,还有更猛的使君子、雷丸虽然也是杀虫,但并不能杀疥螨,另有解读的马勃这些全部具有强烈的毒性,多一分不可。
裘大夫还是有些本事的,至少找对了方向,认为疥螨乃是虫祸。
雷公藤亦有效,也不容易弄到,对牛疥螨也是费了心思的。
且不说胡三朵如何暗中趁他抹药后离开将自己的药膏换上,或是中和一些草药给牛抹上。
不过十来日,已经见到了成效。
村子里阴霾渐散了,虽然有王氏、余氏之流不时弄出些小摩擦,胡三朵倒也能够应对,卢月娇上次和王氏对骂,被王氏宣扬出去,自此倒是被余氏关在屋里,没空来找茬。
胡三朵忙忙碌碌,眼看囤积的青霉素已经很多了,她先前买了几个大瓶子也都装满了,还未有任何消息。
这一日,她正待去城里买东西,马上要到童明兴的五七了,很有些东西需要准备。
在村口不远遇见一主一仆,一老一少两个男人。
老者见她年纪轻,不好使小厮来问路,故而自己过来。
“小娘子,请问这里可是童家湾?”
胡三朵应是,这人又问:“听说这附近村落都有牛疾,童家湾是否请了一名裘姓大夫来看诊?”
胡三朵点头,那人沉吟片刻又追问:“能否给老朽指路?老朽想去看看你们村的牛疾如何了?”
胡三朵见这老头目光清明,神色清正,不似奸猾,可村里对她并不友好,最近亦有疯言疯语,说她为童明兴守孝尚不到五七,就一心想再嫁,为避免麻烦,恰好又看见余氏从村里出来,想是要下地去,她赶紧道:“那是村长的亲家,老先生要是问牛的事情可让她引去,实在是家中有要事,不便久留。”
老者道谢后去问余氏不提。
胡三朵又去了城里。
刚到城门口,就见一队马队浩浩荡荡的出城来,金城一带少雨,胡三朵来这些日子,一场雨未下过,自然是带起漫天尘土。
她赶紧退到一边,捂住口鼻。
却觉着有人盯着自己,眯着眼抬眸看去,正好见到童明生转头打马而来,目光灼灼的看着她。
明明他和那些衙役一样,都是青衫劲装,胡三朵却一眼就见着他了。
他精神奕奕,挺腰阔肩立于马上,长腿夹着马腹,一手扯着缰绳,端的是威风凛凛,眉宇间自带一股浑然天成的威势,哪里有前些日子的病态,只是不知道他的胳膊好了没。
他从胡三朵面前打马而过,居高临下,明明之前死死盯着她瞧,现在偏偏又做出一副不经意的样子来,甚至慢条斯理的换了一只手来拉缰绳,另一手在空中抡了一圈。
胡三朵放下心来,看来是好了。
瞪了他一眼,不知怎么的,响起上次居然在他醒了还拍他的屁股的情形,也只那次自己在他面前有些威风。
吃了一鼻子的灰,胡三朵有些不爽,顿时耀武扬威的举了举巴掌,冲着马屁股的方向一挥下去。
她当然不可能打中,只是做做样子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