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后的轻轻,他没有介绍的意思,然而当下便是不介绍,旁人也只他身后的小姑娘是谁了,义妹呗。
五皇子周秦闻言,哈哈一笑,拱拳向乐巍、乐峻见过礼,“既是睿宴的义兄义妹,咱们以后也是朋友了。”
坐于他对面的女子今日穿了身鹅黄衣衫,画着淡雅的妆容,但此时脸上却是一闪而过的忧虑和不喜。
她从小伺候五爷,三年前被提妾室,又能在他外出办事时跟在身边照顾,凭的绝不可能是堪称美貌的容颜,更多的是她对爷的小意奉承。
既能小意奉承到,那么对他的性情心思,便都非常了解,否则一个分寸拿捏不到,就不是奉承而是给自己招祸了。
从昨天看到这个容貌清丽的小姑娘时,她时就知道,危险了,在她陪着的情况下,五爷的视线竟然还被外面的小野花吸引,她心里的酸涩懊恼可想而知。
眼见着五爷和这一伙人越谈越投机,郑燕燕强扯一抹笑容,起身施了一礼道:“爷,您和朋友谈得投契,倒是干晾着奴和这位妹妹,这外面又是风又是雨的,不如我带妹妹回船舱去?”
乐轻悠:以前孟紫嫣称她妹妹时,怎么没觉得这个称呼这么刺耳啊。
正要拒绝时,就听方宴道:“不劳烦姑娘了”,然后转身对乐轻悠道:“轻轻,你先回去看书,我们一会儿就回去。”
乐轻悠点点头,起身施了一礼,在那女子难看的脸色下离开。
回到客舱里,进了自己的房间,乐轻悠果然找出一本游记,在背后倚一床棉被,舒舒服服地半靠在床上看起书来。
大约半个时辰后,三个少年推门走了进来,见她正捧着茶靠着被子看书,乐峻上前一步拉着她坐直:“又是这样懒惰,茶水洒到床上了。”
乐轻悠乖乖坐好,抬头问道:“那位五皇子有没有说让三哥回去啊?”
“五皇子?”已经坐在桌旁给自己倒了杯茶的乐巍疑问地看向乐轻悠。
乐轻悠才想起来方宴的具体身世她还没有跟大哥二哥说,当下起身到桌边坐下来,问了方宴一句你说还是我说,就在他的点头肯定下把这事用一两句话说明白了。
不过这信息巨大的一两句话,却让乐巍、乐峻有些反应不过来,好一会儿,乐巍才摇摇头:“没想到小宴有如此身世,怪不得”,刚才说他们是义兄义妹,他们这些平凡人家的孩子,果然是担不得他一声兄妹。
乐巍并非小心眼,而是自己早就将方宴看做亲兄弟,当时听他跟以前的朋友介绍他们说是义兄,心里便有些不得劲。
但现在听轻轻说了,暗想着也算情有可原吧,一个世子再怎么同他们兄妹生活了五年,骨子里的高傲还是在的。
“大哥,什么怪不得啊”,乐轻悠见大哥二哥的脸色都有些不好看,就知道他们心里怎么想的,这是介意方宴之前的介绍呢,“三哥和我们生活了这么久,你们还不相信他吗?他说咱们是义兄妹,肯定有理由的。而且三哥说了,他不会再回去那个侯府,家世地位,他都可以自己挣。我也相信你们啊,我的哥哥们这般聪明,一定能在仕途上有所建树,别人眼中的家世什么的,我们都不用放在眼里。因为凭借哥哥们的才能,那些对我们来说都不是什么。”
在这个时代,想要进入显贵行列,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难,但乐轻悠知道,对于自家的三个少年来说,并不难。
在这里,有让平人一举登高的途径,科举,十年寒窗苦,一朝高中天下知,科举登榜的荣耀,就是她后世博士毕业,也无法比拟。
再凭自家三个少年平时待人接物的能力,高中授官后,仕途也不会有多少坎坷,更何况还有已经在官场有了些名声的小舅在后。
综合这许多,乐轻悠很清楚,自己这三个哥哥的将来,不可限量。
然而这么说,她也并不是追求显贵什么的,现在的生活她就很满足了,只是见乐巍、乐峻对方宴刚才的话心有芥蒂,才这么一说。
看到妹妹说话时诚恳的眼神,乐巍忍不住笑了笑,转而对方宴道:“小宴,我也并没有其他意思。毕竟你的家世在那里,若是你想回去,咱们都不拦着,日后也照样是兄妹。”
方宴知道这是一个机会,然而他已经跟轻轻说过不会再走,沉默片刻,说道:“当初我宁可留下也不会去,便已说明了很多问题,那个侯府,我不会再回的。”
想起当初和妹妹在芦苇丛里看到方宴时他那一身伤,而那些都是拜他的继母所赐,乐峻抬手拍了拍方宴的肩膀:“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
雨到中午有加大的趋势,客船也在这个时候驶入湖州府阔大的码头,晚上船是不开的,一早水手们吃了早饭才会开船,所以此时才到湖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