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峻道:“虽然好使,我们也不能在科场上用这个,那日常还是用毛笔练字比较好,这个笔拿来记些着急记的东西倒是很方便。”
乐巍想起那天小舅说到的陈家私塾那两个厢房的藏书,眼睛一亮,“用来抄书,想必速度要比用毛笔的快许多。”
说着,弯下腰将乐轻悠抱起来,“轻轻真是帮了哥哥的大忙了。”
“那,我以后不用练字了吧”,说着时,乐轻悠一双大眼睛中全是高兴的笑。
乐巍却是摇摇头,“这只是个省事的工具,字嘛,还是必须得练的。”
其实不是他逼轻轻太紧,他们三个都有往上考的心思,以后给这个唯一的妹妹找的未来夫婿,一定也是个读书的,轻轻若是什么都不会,她以后婚后的生活未必会愉快。
乐轻悠哪知道这个少年已经替她想了那么多,听说不能减免练字,就蔫蔫儿地不说话了。
即使看出她不高兴,三个少年还是谁都没松口,方宴笑着对她道:“轻轻,还得你教我们做做这个鹅毛笔,走吧。”
不想小丫头不高兴,只好转移话题。
乐轻悠很快丢掉那点小不愉快,带着三个少年挑鹅毛,然后去厨房削笔尖。
当她指着那个蔑刀说用锋刃削笔尖时,乐巍三人的脸色都白了白,在没看见的时候,这个小丫头竟然是用这么个大刀削出来的笔尖?
接下来,迎接乐轻悠的是他们三个你一句我一句的教训,听得乐轻悠这个内心里的大人都不好意思抬头。
在这样的忙忙碌碌中,这一年的最后一天到来了,除旧迎新的日子,早上乐巍一睁开眼,便喊醒了那两张床上的三只。
乐轻悠这个小身体根本没睡够,衣服都差不多被乐峻穿好了,才清醒起来。
这边乐峻给妹妹穿好衣服,就把她交给那边连被子都叠好的乐巍了,乐巍带着乐轻悠去洗脸,方宴急匆匆地叠好被子,拿了下雪时做好的香膏就跟了过去。
给小丫头擦香香,是他最喜欢做的事。
忙忙碌碌洗洗漱漱,然后吃完早饭,乐巍就让秋果把做饭的大锅好好地清洗了三四遍,“烧水吧,今天每个人都洗洗澡。”
对,洗澡!说起这个问题,乐轻悠便浑身都不得劲,打从来到这个世界,她还只是在不太冷时被哥哥看着洗过一回澡,等天气冷下来时,无论她怎么说,就连最爱干净的方宴,也没同意她洗澡的要求,还笑着哄她“轻轻可是香香的,不用洗澡。”
不让她洗澡,是担心她给冻着了,毕竟家里的洗浴条件很简陋,乐轻悠都知道这些,缠了那几次便也不再提了。
没想到今天得到这么大的一个惊喜,一听乐巍说让大家洗澡,她马上就迈起小短腿跑回屋子里,将她和哥哥们的里衣从柜子里拿出来,挨着摆放在床上。
因为洗澡不方便,洗头洗里衣这些,乐轻悠都要求得很严格,在这点,哥哥们也都听她的,头发五天一洗,里衣三天一换。
换下来的里衣,他们都是各自洗各自的,即便家里添了秋果和草儿,也绝不让她们沾手。
这点上,乐轻悠是很满意的,从这点就可以看出,家里的这三个少年,长大以后绝对是会对另一半忠诚的。
不过她的里衣哥哥们不让她洗,还争着给她洗,这就让她很不满意了。
她说自己的衣服自己洗时,三个哥哥竟然都是半点不心虚地对她说:“别家的小姑娘也不洗衣服的,现在我给你洗,长大了让丫鬟给你洗。”
看着床上排排放着的洁白里衣,乐轻悠的唇角不觉间翘得高高的。
前些日子乐巍请村里木匠刘二伯给打的浴桶也在这时候拉过来了,这浴桶就是用普通的柏木做的,倒是样式很新颖,桶壁上有一个小凳子似的板凳,边上还有两个扶手。
乐巍笑着说:“本来想让二伯单独给轻轻做一个小浴桶的,咱们说的晚了,年前做不好,我又想轻轻肯定很想洗澡,便多给了三十文钱,让二伯在这桶壁上加了个小凳子。这样轻轻坐在这上面便能洗了。”
乐轻悠很喜欢,心里连连被大哥太贴心给霸屏。
一时热水烧好了,没用秋果和草儿,乐巍他们三个一人一木桶的,不一会儿就把浴桶给添了大半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