鹊舟把心里的疑惑问了出来。
文砚即答:“一般,没什么危险。”
刘副校长听了却不赞同道:“什么叫一般?我看你们这些小孩儿就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腺体摘除手术全世界根本没多少人会做,那些做了手术的人哪个不是被迫的?做完又有多少人活着下手术台你们知道吗?而且就算是活着做完了手术,在术后恢复期没熬过去死掉或者傻掉的人又有多少你们知道吗?”
这个鹊舟还真不知道,但听着刘副校长说话的语气,不用问他也知道这种手术的风险是极大的。
“哎,现在说这些也没意义,你现在还能活蹦乱跳的站着这里,你就谢天谢地吧。”刘副校长瞪了文砚一眼。
文砚打着哈哈敷衍了过去,然后说:“刘副校长你就送我们到这儿就行,我俩认路,您回去守着另外几个吧,那些人可是被请了家长的,你忍心留校长一个人在那边应付家长吗?”
刘副校长原本是想把这两个孩子平安送回家去的,毕竟这么晚了他们还不回家,家里人肯定着急,他把人送回去的时候还能顺便帮忙给家长解释一下。
谁料这两个人一个说自己独居,一个人说自己有和家里报备,没办法,刘副校长拗不过他俩,只能又把人送出一段路后自己折返回公安局了。
被叮嘱了到家之后一定要打电话给刘副校长报平安的两个人肩并肩缓慢行走在被昏暗灯光照射着的马路上。
鹊舟没有保持太久的沉默,主动对文砚说:“我不知道腺体摘除那么危险,如果知道,刚刚在酒店里我会直接骂你的。”
文砚闻言倒是松了口气,轻松道:“我说呢,你当时反应那么平淡,我还以为你真的无所谓我的死活呢。我还真情实感的伤心了一把。”
文砚语带调侃,鹊舟却不买账,严肃道:“文砚你没必要为了我做到这种地步。”
文砚摇头,“我不是为了你,我是为了我自己。”
文砚没有骗鹊舟,他选择去做腺体摘除术确实不单是为了鹊舟。
事实上文砚也不是很能理解,为什么他身为这个世界的人,却天生排斥着信息素的存在。
他不是不喜欢信息素的气味,而是讨厌被信息素、被身为alpha的本能牵着鼻子走的那种状态。
他不想像柳志安那样,一遇到个发情期的omega就饥不择食的扑上去啃咬。他不希望自己有一天也沦为那样一个被迫发情的禽兽。
摘除腺体的的念头早在文砚分化成alpha的那天起就存在了,只不过碍于手术的高风险,文砚一直没有去付诸于行动。
可上一次在酒吧被林鹿下药设计陷害的事情让文砚害怕了。他虽然不喜欢林鹿身上的奶味信息素,但出于本能他还是无法抗拒的觉得那样的林鹿很诱人。
可这不应该,在没有信息素影响的情况下,他对林鹿一点兴趣也没有,不但如此,他甚至还是讨厌着林鹿的。
那种身体不受自己控制的感觉在事后让文砚坚定了去做手术的决心。
他必须让自己摆脱信息素的控制,一来是为了他自己,二来才是为了鹊舟。
如果他有朝一日还会受到信息素的操控不可避免的身体出轨,那他又有什么脸面去追求身为beta的鹊舟?
“好吧,我自作多情了。”鹊舟耸肩。
文砚回神,愣了片刻后急道:“不是的!也有部分原因是你的!”
鹊舟:“为了我一个还没追到手的人冒险,你果然是个傻逼。”
文砚:“……”
文砚一下子就不急了,因为他听出来鹊舟这是在戏弄他了。
这家伙怎么还是这么无聊?
“好啦,不开玩笑了,你身体没什么事儿吧?术后恢复的还好吗?”鹊舟说着探头朝文砚后颈处张望。
文砚抬手在后颈上摸了摸,那里已经没有刚做完手术那几天那么疼了。
“恢复得挺好。我运气好吧,手术特别顺利,我也就请了一周的假就基本能活动自如了。”文砚说。
鹊舟恍然,“原来你那一周请假了啊,我就说嘛,你怎么能藏的那么好,一次都没让我在学校里看到过你。”
文砚:“……”
行吧,除了恶趣味以外,在眼瞎和缺心眼这两点上这人也跟原来一样,分毫未变。
两人一时无言,沉默的一路走到了该说再见的岔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