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太宰先生你是顺着河飘下来的?”一里独皱着眉,疑惑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啊~没错。”太宰治用毛巾擦着自己湿漉漉的头发,“如果不是你扔下来的书砸到了我的头,这次自杀行动本来应该能完美成功的。”
“你要是想寻死,我可以帮你给森先生打电话。”一里独掏出手机,作势打电话,“或者我把刚刚出差回来的中原先生找过来,他应该也能够满足您的愿望。”
“我说一里君,自杀和谋杀还是有区别的。”太宰治眼神飘忽,打量着四周,很不自然地转移话题,“刚才就想问了,你的眼睛怎么了?”
“啊?什么?”一里独一头雾水。
“右边的眼睛啊,变成灰色的了。”太宰治指了指看起来毫不知情的青年。
一里独跑到卫生间照了照镜子,看了一眼自己的眼睛。右眼的虹膜变成了近乎黑色的深灰,但和纯黑色的左眼相比,色差还是比较明显的。
“您说这个吗?”从卫生间回来的青年露出假笑,“都是因为某个突然跑掉的上司,导致我的工作量激增,每天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天天熬夜给某个不做工作交接的上司擦屁股,把眼睛累瞎了。”
太宰治对这个跟了自己多年的下属是个什么德行,有清醒的认知:“满嘴跑火车就是你的不对了,一里君。明明我离职了之后一里君你的工作量应该减轻了才对吧,不用到处找我,也不用写我的任务报告,只用完成本职工作,把钱要回来就好。怎么会累瞎眼睛呢?”
“原来您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啊,给人胡乱添麻烦的太宰先生。”一里独叹了口气,“所以您为什么跑过来呢?”
“都说了是顺流而下……”
太宰治在一里独的注视下渐渐收声:“我已经找到新的落脚地了,过来看看老部下嘛。”
“看来您找到了新的金主?连森先生都奈何不了你的那种?”
“什么金主,说的太难听了,是新老板,虽然还没入职。”太宰治随手把毛巾扔到一边,“最近过的怎么样?”
“还是老样子,上班,跑外勤,写报告,下班。感觉我好像被港口黑手党放养了。”一里独再次叹气,“这么下去,我感觉我在公司的前途堪忧啊。”
“我还以为森鸥外会对你做些什么呢。”
“那倒不至于,只是例行审查了一番,外加罚了我三个月的工资而已。”
“我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但是我说了他们也不信,把我关起来,审问了我好几天,但是不知道就是不知道。”
“我就是你手底下一个普通的打工仔而已。”卑微的打工人耸了耸肩,“不过那几天的工资还是按三倍给了补偿,还多给了一万日元的误工费,挺良心的了。”
对港口黑手党审讯手段心知肚明的太宰治也忍不住叹了口气:“辛苦你了,一里君。”
“觉得我辛苦就不要来找我了,我不想明天去上班的时候被继续叫去审问。”
“诶呀诶呀,反正在港口黑手党没什么出路,还要天天被审问,你要不要继续跟着我混啊?”
一里独回想起刚刚看到的,关于“武装侦探社和太宰治”的事情,摆出了一副十分感动的表情,然后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太宰治:“目前还不打算跳槽,我对港口黑手党目前的待遇还算满意。”只要赶在“人虎”事件之前离职就好了。
在心里盘算了一下自己还有多少存款,一里独觉得自己还是能继续在港口黑手党里苟一段时间再搬离横滨的。
不要被卷进剧本中心,会变得不幸。
“一里君还真是无情啊~明明我们在之前配合的那么好。”
“您现在工作的地方,没有人给您写报告了,对吗?”
“诶呀~虽然有这方面的原因吧,不过我还没入职,想给自己找一个合适的搭档嘛。”
“我不想被森先生派人追杀,太宰先生。我只是个普通的社畜,没有您那样能够摆平森先生的金主爸爸。”
“都说了,不是金主爸爸是老板。不过如果你想跳槽的话,我可以问问我现在的老板能不能……”
“不!用!了!我目前没有跳槽的打算。”一里独严词拒绝。
“那可真是遗憾,我是真的觉得一里君你很适合我以后工作的地方,才过来试试看能不能撬墙角的。”太宰治叹了口气,“主要是我现在缺钱啊~每天都只能上街乞讨,看看有没有漂亮的小姐姐能施舍我一顿饭~”
“我觉得大名鼎鼎的异能特务课应该不会少你一顿饭。”一里独把桌上湿漉漉皱巴巴的黑皮书塞进垃圾袋里,又将垃圾袋塞到太宰治手中。
“我明天还要上班,好走不送。麻烦帮扔一下垃圾。”
门在太宰治背后“嘭”的一声被关上了。
太宰治低头看了一眼手中只装着一本厚书的垃圾袋,难得的有些疑惑。他上楼之前已经翻看过这个没有书名的黑色笔记本,里面大概有一千多页,全是白纸,什么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