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有什么蹊跷?不过依下属看来,李壑是头老狐狸,咱们可以在明日将他解决了,反正按照少主的计划,最终坐上帮主之位的只能是杨德熙。”
司空孤闻言,也笑道:“老狐狸垂垂老矣,何惧之?李舟之死,漕帮不会善罢甘休,他还得撑着,我师兄这些年来虽有长进,但斗不过那头老狐狸……他大概也根本没想与老狐狸斗。今日之事,即便咱们不谋划,扬刀门知道后也不会放过机会,李舟死,南宫俊囚,而那金有德只不过受了轻伤,他们迟早会动手,只不过如果没有柳三变这一桩事,他们大概会选择硬碰硬吃掉漕帮。这样漕帮即使胜了,实力也会大损,对咱们而言并不是什么好消息。”
“少主所言极是。”
“若计划无意外,我这便再去看看那个柳郎君,也不知怎么回事,他竟还不省人事。”
言罢,司空孤便转身往那暗室东边的小门走去,准备通过暗道回到自己屋内,却又听身后传来声音。
“或许是那家伙手重了些。”
闻言,司空孤眉头一皱,微微上翘的嘴角也微微下拉。
“你去歇着吧,老四今夜要忙碌一夜,明日怕是帮不上你的忙。”
“无碍的,我们兄弟七人三日不眠不休不食亦如常态。”
“老四身体不好呐,明天你肩上的担子得更重些。”
言罢,司空孤便推开暗门,往自己所住的主楼去了。
余下暗室中的贾三一人喃喃:“老四,你说得对,少主果然与主人不一样。今日若是主人……少主他实在是……唉……”
连连叹息中,贾三不喃喃细语里带上了一丝不知悲还是喜的情感。
司空孤通过暗道回到屋内,却发现侍女小柳正半卧在长椅上小憩。
“也是呢,她今日也忙了一天。不过这个姑娘家就这么躺在男子卧房,当真合适么?”
司空孤又恢复了一如既往的微笑,轻轻合上房门,便往柳三变与张温文的阁楼走去。
而在司空孤合上房门的一霎,小柳却微微睁开了眼睛,看着那扇又被合上的房门,神思不知飞往何处。
不知过去多久,小柳看着紧闭的房门喃喃道:“你……真的要成为他么……”
当司空孤再次登上小阁楼时,于房门外听见一个轻轻柔柔的少年声音,登时心中一喜。
“看来柳三变醒了。”
短暂急促地敲动房门,便听里面那个轻轻柔柔的声音:“是司空公子吧?进来吧。”
司空孤这才推门入内,却见柳三变仍是半卧半座于床铺上,一旁则是坐在凳上的张温文,那个虬须大汉的眼里竟然多了一丝泪花。
“司空公子,阿越呢?怎么不见他?”
听见柳三变的问题,司空孤忙看向张温文,便接收到他递过来的茫然眼色,便做出颜悦色的样子,说道:“阿越受了些轻伤,在大夫那儿,想必不日便能来见柳郎君。”
柳三变登时欢喜起来:“阿越没事便好,阿越没事便好。”
司空孤不等柳三变再问其它问题,便抢先问道:“小郎君是否还记得遇难时的情形?”
柳三变点点头,说道:“当时小生和阿越正坐船舱内,忽然一下那小船不知怎地便翻了过去,小生便与阿越二人便跌入河中,后来有人一只手扯住小生的右臂,将小生带到岸边,可小生还未感谢他,他就朝小生这里重重打了一下,然后小生也不知发生何事。方才一醒来,就看见眼睛红红的老张,不多时,司空公子便过来了,这过程中小生实在不知了发生何事。”
柳三变边说边指着自己的右脖颈处,司空孤一眼望去,只看到一片乌青。
司空孤又问道:“那个人的音容相貌呢?小郎君可有印象?”
柳三变揉揉右肩,摇头说道:“不记得,当时河水涌入口鼻,小生又不通泅水之术,还以为就要……就要……”
言至此处,柳三变似乎又回忆起当时窒息的感觉,恐惧爬上他清秀的面庞。
张温文见状,再次确认道:“小郎君当真对那个救你的人没有半分印象?哪怕身着怎样的衣服,是男是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