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如为陵容披上银狐大氅,“娘娘,下雪了。”
陵容一摸那又轻又暖的料子,笑道:“这才什么时候,怎么倒用这个?”
清如替陵容细细地系上丝带,道:“这算什么?北海子进贡来的大毛料子,除了陛下、太后,就属咱们这儿最多了。”
“梨云正加紧着人给您做里外发烧的玄狐大氅呢,那料子金贵,是用头顶上最嫩的一块地方做的,又轻又暖和。陛下统共得了不到十身儿,除了赏前朝大臣,后宫之中,只有太后和您有。”
陵容道:“只有我和太后有,倒是抬举我了。”
“不过,我就是怕冷也不到这个地步。倒是予鸿,年后去武阳,给他多备些吧。”
清如道:“燕王那儿针线上的人,也在加紧做。听说内务府才送去了两件。”
“不过,咱们殿下竟是个大方的,两件全给了伴读的公子了。”
伴读也将要陪着予鸿一道去赴任,予鸿给的不是两件衣服,而是一份心意。
陵容道:“给的好。”
“咱们这儿,再给他们准备几件银鼠小褂、青肷背心,让他们在屋里穿。”
清如扶着陵容进去,快快地应了一声。
殿内连翘早已备好了香茶暖衾,她正叫人上玫瑰牛乳,一见陵容进来,忙上前:“娘娘,早上说了这么会子话,用些热牛乳吧。”
陵容呵着热气,却不用,“估摸着这会瑃顺仪快到秋来宫了,你们盯紧点。”
瑃顺仪之前就和沈菊庄不和,现在二人同样有孕,位份高低有别,陵容却赐下了一样的东西,还叫瑃顺仪送去。
如果不加以冷嘲热讽,那就不是瑃顺仪的作风。
而沈菊庄,之前因为顾忌岐山王爷的缘故,瑃顺仪就是有挑衅的时候,也忍了下来。
可是不患寡而患不均,今日瑃顺仪上门羞辱,不知道她还忍不忍得下呢?
陵容命人悄悄盯着,自己则看起了内务府准备的明年大选事宜。
玄凌的兄弟皆已成婚,予漓身为长子,一正妃、二侧妃也已经满了,就算再纳庶妃、妾室,也不必通过选秀,自己报了内务府便是。
如今岐山王世子还未曾大婚,他家里迟迟未曾定下,也有看选秀的意思。如是能凭着选秀得到玄凌赐婚,那当然是天大的殊荣。
至于予鸿,他如今满打满算,才虚十岁,大周男子成婚,年纪大约都在十五岁以上,十七八岁才是正常。
当初玄凌十四岁便纳妃,是因为少帝不成婚便不能亲政的缘故。
予鸿么,虽然现在还不必着急,可是也该相看相看了。
陵容看过了内务府的议程,修改之后,命人交到仪元殿。
宫里的流程定了,还需要中书省起草诏书下令,门下省审核之后,才能明谕四海。
大周三省中,属中书省最为强势,有些诏令,他们自己就能直接下发。不过选秀这种事情,还是要走一走流程的。
陵容忙了半日,不觉肩膀酸硬,连翘递上了热帕子给陵容净手,自己则绞紧了腕子上赤金虾须镯,给陵容松肩。
陵容看了眼外边天色,雪竟是一直没停。
还不到午时,就已经有几分发灰。
“秋来宫,没事吧?”
连翘道:“还未曾听见什么消息传来。”
她道:“左右时间还长,这次不成,下次还有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