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几乎所有人在这朝中与人斗智斗勇,拉扯浮沉,都是为了容煊有朝一日正位东宫,夺嫡上位。
可现在容煊这般——
宫中皇后一人抵挡一切。
宫外朝中容澈纵横谋划,腹有乾坤。
外围兵马有沈敬轩,还有安南也在支撑。
竟然是别人把一切都做的太好,让容煊太过高枕无忧以致如今?
容澈眼底也流露几分复杂:“其实这几年我不是没有提醒过皇后娘娘,但容煊性子已成定局,难以改变。”
看沈凝的眉心下意识地皱的更紧,容澈轻拍着她的肩头,揽她入怀,温声安慰道:“虽说难以改变,但也并非完全改不了。”
“我们此行出京,可请一位先生入京,来为容煊医一医他那顽疾,好好学一学为君之道。”
沈凝立即问道:“谁?!”
“青州,霍哲。”
“霍哲……这个人我好像听过,但具体是在何处听到的,我记得不清楚了。”沈凝蹙起眉头快速思忖起来。
“霍哲、霍哲……”
容澈正要为她解惑,沈凝猛地坐直了身子:“是从容子安口中!”
容澈微怔,“容子安竟也提过他?”
“提过的,只说了几句而已,是和乔远舟说的,听起来那霍哲是个极有能耐之人……你也知道他?他是什么厉害人物吗?”
容澈沉吟片刻,与沈凝说道:“这个人的确有能耐。”
当下便将霍哲之事告诉沈凝。
数百年前,前朝治下盛世太平,河清河晏,思想开阔。
因而涌现出诸多思想派系。
其中便有人自成权家,专门钻研君道,研究帝王之术,还曾著书立说。
沈凝怔了怔,“我倒是知道数百年前曾有百家争鸣之象,但这个权家我还真是第一次听说。”
“研究君道,研究帝王之术……等于教人做皇帝,那龙椅上的人能坐得安稳吗?”
“的确。”容澈颔首:“钻研帝王之术当真十分大胆,更大胆的是还著书立说,很快就引起了不小的风波。”
“当地官府将那权家之人拿下,判了大逆之罪,意欲就地正法。”
“但当时在位的皇帝恰逢听到了这件事情,对权家之人很是好奇,便下了一道圣旨,让官府押解那人入京。”
“后来帝王召见,问他君道帝王术。”
“那人一番见解得到帝王的肯定,之后便留在宫中,被奉为帝师。”
“前朝每一位皇帝都有帝师,都是那创立权家之人的弟子,而后弟子再收弟子……”
“前朝皇帝的帝师,少的时候一位,多的时候达到十数位。”
“帝师是皇帝最亲近的人,几乎可以影响皇帝的决断,随着年深日久,帝师也成为了皇帝一人之下,百官、百姓万万人之上的存在。”
“人心不古……”
容澈顿了顿,唇角微勾,又缓缓说道:“权势名利谁人不爱?帝师拥有的权利太大,便参与分权、干预帝位继承人的选择。”
“以至于蒙蔽圣听,搅乱朝堂,使得前朝飞速灭亡,神仙难救。”
“前朝灭国之际,便有忠臣带人冲入帝师宫,将所有权家子弟斩杀殆尽,以泄灭国之愤。”
“从此权家也彻底消失在这世上。”
沈凝缓缓点头:“原来如此,那霍哲是权家传人?当年帝师宫有人,因什么机缘逃过一劫?”
“毕竟那是百余年前的事情了,现在也查不到那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