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郑崇微笑点头,轻提袍摆石阶而上,进到亭内时朝着沈凝客气地颔首:“沈小姐。”
沈凝笑道:“你还认得我?”
“自是认得。”郑崇微微垂眸,“多年不见,沈小姐虽有些变化,却也可以从样貌气度窥到曾经模样。”
“况且能与殿下在一处,又是这般年岁的姑娘,除了沈小姐还能有谁?”
沈凝笑容大了两分,“嗯……这么几年不见,你倒是比以前能言善道了许多,记得那时候你话可是不多的!”
至少对着沈凝的时候话是不多的,很腼腆。
但与容澈在一起的时候,这郑崇却是有很多话说,谈诗论画滔滔不绝。
可能那就是投契的男孩子之间的友谊吧。
只是沈凝那时候年纪太小不能理解。
之后也因为局势以及陛下的猜疑等等,让这段友谊不了了之了。
容澈一直不曾多言。
只等沈凝和郑崇寒暄了一会儿之后,郑崇问起约见之事。
容澈才说:“想请动郑国公插手户部之事,但如今因对国公府了解甚少,不知如何相请,所以才约郑公子前来。”
“此事须得了解一些郑国公府内部人事关系,越清楚越好。”
郑崇听罢面露迟疑。
容澈又说道:“我知此事于郑公子而言颇有几分为难,郑公子如有不便也无妨,我自会另想办法。”
“倒不是不便。”郑崇沉吟了一下,“我来之前已有猜想,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去说……你容我理一理。”
容澈颔首等待。
郑崇沉默片刻后缓缓开口,将如今郑国公府情况告知容澈。
郑国公的确与老夫人并不是真的母慈子孝,而是对外看似母慈子孝。
老夫人已经有七十岁高龄了,与郑国公之间不知何故有了龃龉,私底下关系紧绷。
郑国公与国公夫人也是相敬如宾,情分一般。
“父亲每个月只初一和十五回到主母房中去,其余大部分时间都是宿在书房。”
“父亲的妾室……算上我娘有三人,父亲每个月都会去看望一次,但……感觉像是例行公事,不会在妾室房中留宿。”
“这种情况已经好多年了。”
“一开始的那几年,父亲到我娘房中的次数多一些,但也不留宿。”
“每一次去了便要姨娘弹琴,或者写字。”
“或是带几份糕点与我娘一起用。”
“那时候我还小,瞧见糕点便有些嘴馋想吃,但父亲说糕点太甜会坏了牙齿,不让我吃。”
“后来我大了一些,父亲对我娘也如对其他妾室一样了。”
“国公夫人是老夫人娘家内侄女……父亲的妾室,包括我娘在内都是大夫人帮忙张罗的。”
“早两年隐约听府上的老仆提起过,说是老夫人阻了父亲的姻缘,给父亲强安了夫人这个正室,所以才使得坏了母子关系。”
“也使得夫妻情分淡薄。”
“而且……府上也曾传过一些隐秘之语,说包括我娘在内的三名妾室都是夫人专门照着国公爷曾经喜欢的人模样找的。”
“这些消息传出了一两句,便被老夫人强压了下去。”
“我虽不曾追查过这些,但父亲的三名妾室的确互相之间样貌都有几分相似……这些府上的隐秘传言并不像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