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为你二人赐婚,着礼部为你二人准备婚事!”
“是你二人生出误会闹出三年之事,朕都不曾追究你们胡闹欺君之罪——”
“至去年除夕之夜,你二人和好如初,又要在一起了,朕便又为你二人允准大婚,仔细挑选黄道吉日——”
“朕如此纵容你们,你还怪朕不成全?”
“那三年意外难道还是朕造成的吗?”
“那三年之事自然与陛下无关。”容澈扯了扯唇,笑容苦涩又似嘲讽,“可那不是正合了陛下的意思么?”
“您从来不喜欢我。”
“若非是凝凝喜欢我,皇后娘娘作保,你又怎会将凝凝许配给我,定下婚期?”
景和帝切齿:“放肆!你在胡说什么!朕这些年都是怎么对你的,你不清楚?竟说出这种话来——”
“我没有胡说!”容澈直言道:“这么些年来,您对我照护有加,难道就是真的把我当成了亲生的儿子了吗?”
“难道不是为了安抚那些前朝的旧臣?”
“养着我不过是您平稳政局的手段。”
“我这个先帝遗腹子,只是您养的一个小玩意,从来不得您的喜欢。”
“说不准哪一日惹了您不高兴,一纸圣旨便能要了我的命!”
景和帝脸色铁青,怒火瞬间冲上头顶,“闭嘴——好啊,你竟是敢如此放肆,什么话都能说的出来,来人、来人!”
所有人都被容澈这番直来直往,震的大惊失色。
尤其是跪在门外的槐伯。
他未曾提前知道景和帝到来,也不像崔彦军,听到两位主子商议过,此时面色惨白,冲上前来跪在景和帝身边求道:“陛下、陛下息怒,殿下他有口无心啊!”
容澈这一番话,就是直冲冲地说景和帝一直想着杀他,把他当工具。
平衡朝局,安抚前朝旧臣,还落个仁慈贤名。
或许这就是事实。
但被容澈如此直接说出来,还是当着景和帝的面说出来,砸到了他的脸上去。
能引起景和帝何种愤怒?
九五之尊一声令下,柴方毅立即带人上前。
将容澈和沈凝围住,只等景和帝下一步的命令。
沈凝躲在容澈身后。
原是想等容澈先应对,自己再出后手补充,扮可怜打感情牌。
结果是万万没想到,容澈竟如此激进,将话说的如此直白,直接戳到了景和帝的心肺上去。
如此自然是有些置之死地而后生之意。
但依然是在悬崖边上游走,稍有不慎便万劫不复了。
因而沈凝被惊的脸色微白,竟一时之间不知如何立即反应。
怕自己现在冲过去引起景和帝更多愤怒。
也怕自己什么都不做,景和帝当场下令打入天牢,问欺君和顶撞之罪,那又该如何是好?
沈凝脸色煞白,下意识地抓住了容澈背后的衣裳,心中如一团乱麻。
容澈却面无惧色,徐徐出声:“我欺君枉上,今日左右是不能囫囵了……陛下要打要罚,要杀要剐,我一并受着!”
“真是遗憾。”容澈垂眸,那眼底神色凄楚惨淡,“这么多年了,我知道迟早会有这一天,却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快……”
“用尽心思,绞尽脑汁,竟都没能与她有个光明正大的名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