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片刻,容澈问道:“乔远舟和何瑶今晚会在宝清斋见面是不是?”
崔彦军低声回道:“应该是。”
顿了顿,崔彦军又说:“乔远舟和何瑶之间的关系,我们也是刚查到,小姐这边还没查到呢,殿下今日也不曾和小姐提起。”
“小姐定然心中还有疑惑,不如现在去和小姐说一说?”
容澈今日本来是要和沈凝说的,只是杂事太多。
而且沈凝提起荣阳公主那件事情惹的容澈心情糟糕,倒是一下子忘了宣平郡主那件事。
沉默片刻,容澈冷冷一哼:“要你来提醒我?”
崔彦军讪笑,摸了摸鼻子,也不等容澈吩咐,让人把马车驾走。
看似是离开了沈府,实则却是在街头转了个弯拐进了沈府一侧的暗巷之中停住。
容澈弯身下车,轻提袍摆足尖一点,越墙而入。
崔彦军默默地跟在后面,心中啧啧不已。
那矜贵自持的殿下是彻底消失不见了,翻墙这种事情都做的得心应手!
*
沈凝和容澈出门基本不会带婢女。
这一趟也是自己随他出去,又被他送回来。
黛月知晓沈凝是去骑马,定然一身的不舒适,所以早早带人准备了浴汤。
清芷榭厢房内轻纱垂落,挡住浴桶四周雕花隔断。
热气袅袅间,沈凝趴在浴桶边缘。
她并不喜欢沐浴的时候太多人服侍,一般都是黛月。
如果黛月太忙没空,那沈凝便是自己。
今日黛月虽来伺候,但沈凝惦记着她先前因为春风渡的事情身体受损,所以自己宽衣泡入浴桶之后,便让黛月也去歇着了。
沈凝在热水之中泡了会儿,刚打算将别在后脑勺上的簪子拆了,放下满头青丝。
忽而身后一阵风过。
沈凝立即周身戒备,却听到了容澈的声音:“别放!”
沈凝松懈的一瞬,手腕落入一人手中。
她微僵着身子回头,瞪着忽然出现在自己房中的容澈,眼底满满的不可置信。
容澈还是白日那副装扮,只是袍摆略微收起,别在腰上玉带之间,倒显出几分落拓潇洒之感来,半点贵公子温雅都不见。
“……”沈凝下意识地用双手抱住自己,咬唇说道:“你是翻墙进来的?”
她在沐浴。
就算来的人是容澈,黛月也不可能随意放容澈进来。
更何况她根本没听到通报。
唯一解释便是,容澈不走寻常路忽然出现了。
“嗯……弄湿了头发便不好出门了。”
容澈淡淡地点头,姿态很是随意地俯身问她,“我走了两步忽然想起一件事情,也顾不得通报直接来找你……不洗了好不好,我们出去看个热闹?”
他虽是这般询问,但显然也不想沈凝有否定回答,抬手一招,一旁很大一张软毯飘了过来。
容澈接在手中,对沈凝说:“起来。”
容澈语气平静,神色也看似淡漠,包括动作都完全是一副认真照看沈凝起身的样子,但实则漆黑的双眸亮的吓人,如同着了火一般。
“你转过去!”
沈凝抱紧了双臂,把自己藏在了水中,咬唇说道:“把毯子放下,到外面去。”
容澈深深地看了沈凝一眼,目光只盯着她似被水汽蒸红的脸颊,不下移半分,却让沈凝更加紧张,将自己往水中又沉了两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