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见过颜昭媛娘娘。”萧函刚一进门,便恭恭敬敬的朝着颜璃韵行礼。
颜璃韵故意低着头,不看萧函,也不让她起身。
君临站在萧函身后,看着她微微颤抖的双腿,心生疑惑。按理说,萧函是武将家出生的女儿,身体不该如此娇弱才是。这才站了片刻,腿就颤抖成这个样子,实在不合常理。君临微微低了低头,凑近看的更仔细了些。萧函膝盖上似乎有伤,隔着衣物就有丝丝血迹渗出,看样子还伤的挺严重的。君临偏着头想了想,萧函身为后宫嫔妃,能让她受伤的,除了皇上,就只有比她位分高些的妃嫔了。而现如今宫中,比她位份高的,除了自己也就只有眼前这位趾高气扬的颜昭媛了。
“听闻这段时日,颜昭媛久居宫中不曾出去过。”君临往前走了两步,站在颜璃韵一抬头就能正好看见她的位置,“是否连这宫中的规矩都忘了?见到本宫竟然不用行礼了?”
听到君临的声音,颜璃韵才赶紧抬起头来。在看到君临的那一刻,她的眉头不自然的颤了颤,许是没有想到,君临会主动来到她的宫中。
虽然颜璃韵对君临是一万个不满,但位分在上面压着,她也不得不起身向君临行礼。学着颜璃韵对萧函的做法,君临也不让她起身,反而转身扶起了腿脚打颤的萧函。
“萧才人的父兄皆是我朝大将,常年为我朝守卫边疆,在战场上杀敌。就连皇上在宫中也是对萧才人以礼相待。”君临瞟了一眼萧函的膝盖,“颜昭媛此举是为何意?先不说萧才人并未犯错,就算有错在身,也得经本宫细细审理在作处罚。颜昭媛如此代劳,是当本宫不在了吗?”
君临绕着半蹲着的颜璃韵走了一圈,话中的每一个字都铿锵有力。看着颜璃韵的脸青一阵白一阵的,君临才稍稍解了些气。
“起来吧。”
颜璃韵招了招手,那小侍女赶紧上前扶了她一把。刚刚那一翻话似乎震慑到了她,仅歇息片刻,便唤来贴身太监,招呼厨房做些点心送过来。
君临还想再教训教训她,却见如儿急匆匆地跑了进来。
“娘娘,娘娘,皇上在君临殿等您。”如儿说完喘了一口气,又继续说道,“奴婢到处找不着您,才听说您和萧才人一起到颜昭媛这儿来了,这便急着跑过来找您了。”
君临捏了捏如儿的手,示意她先冷静一下。又转过身看向萧函:“不如萧姐姐和我一同回宫吧!”
萧函没有犹豫的点了点头,她心里应该知道,贵妃的身份压着,颜璃韵没有理由不让她离开。
“贵妃娘娘是急着要去伺候皇上,那萧妹妹若是没事,不如留下来用些点心再走吧!”不知颜璃韵打的什么主意,非是要萧函留下。
“不必了。颜昭媛的点心,没点胆量可是用不成的。”君临意味深长地留下这样一句话,便拉着萧函和如儿一同走了出去。
君临殿里,凌夜坐在主殿悠闲的用着茶水,看样子一点也不急着找君临。大约是如儿见了他,便自顾自的跑出去寻君临回来了。
“昨晚没累着?一大早就跑出去,可让我好等。”君临刚一进门,凌夜便放下茶水大步走了过来。
君临顺势拥住他,又朝他努了努嘴,“我去芙璃宫了。”
“嗯?去那儿作甚?你不是一向不爱理会后宫妃嫔之间的絮絮叨叨吗?”凌夜将君临往怀里拢了拢,装作不经意地问。他知道君临绝不会平白无故去颜璃韵那里,一定是那女人又生了些事来。
“颜昭媛随意责罚其他嫔妃,导致萧才人双腿膝盖出血。方才又将她唤去,若不是我偶然遇见萧姐姐,怕是又要受罚。”君临悄悄抬头看了一眼凌夜,“我去给了她一个教训,叫她以后不敢再欺辱萧才人。”
凌夜抚了抚君临的头发,又撩起一撮闻了闻,是桂花的清香。
“那女人在后宫跋扈了这些年,也该打磨打磨了。你做的不错。”凌夜轻笑了一声,又拍拍她的背。
君临皱着眉离开凌夜的怀抱,方才这句话让她莫名的有些心慌。她没进宫之前,东澄碧和颜璃韵也是当时的宠妃,连带着家族都是风光无限。可如今,也就短短几年的时间,东澄碧身死,颜璃韵被降了位分,剥夺了封号。而自己现在身为贵妃,是否也和她们风光时一样,可转眼间沧海桑田,以后自己老了丑了,凌夜腻了,是否也会和她们落得一样的下场。
“颜昭媛以前,也是皇上放在心尖上的人,如今竟被我一个后辈教训。”君临已然将现在的颜璃韵想象成以后的自己,言语中更加透露出悲凉,“还真是今时不同往日啊!”君临越说越心伤,竟然不知不觉的落下几滴泪来。泪水打在手上,才赶紧转过身,不让凌夜看见。
这后宫里的起起落落,凌夜自小就已经看过无数。连称呼都在不经意间变得陌生,君临此时心中的悲哀,他又怎会不知晓。但他心知自己待她是不同的,她的一颦一笑都能牵动他的心。
“这样,心里会不会感觉更安全些?”凌夜从背后紧紧的抱住君临,又吻了吻她的脸。
君临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似的,颤抖着握紧凌夜环在她腰上的手。他是不是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呢,知道自己没有安全感,所以用这种方式来表明他的爱。
“嗯。只是……”君临想了想,还是停下了脱口而出的话。也罢,以后会怎样,谁也说不准,还是先好好珍惜眼前人吧!
“凌夜,你今天过来有什么事和我说吗?”君临赶紧转移话题,却想不到有什么适合现在说的,便随便抛出一个问题。
凌夜换了个姿势,搂着君临在椅子上坐下,才缓缓说道,“毒冢管理的还顺手么?”
“尚可。原本就在奎嬷嬷的打理下运行良好,也不太需要我去做些更改。”君临把玩着凌夜的发梢,淡然地应他的话。
凌夜静静地看她玩着自己的头发,心中暗自思索着另一件事。仔细考虑了片刻,他打算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