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起箫翊之前的调侃,她决定借此机会反击:“臣妾怎敢,只怕陛下认为臣妾过于孟浪轻浮。”
之前不过是用裙摆装了几个青枣,他便露出那样的眼神,如今若真的宽衣解带,真不知道他又会说出什么伤人的话。
箫翊换了个姿势,靠在石壁上,语气里带着几分深沉:“爱妃以为此处就是终点?所以才不顾一切礼仪,对孤如此无礼?”
他的言下之意,仿佛是在质问,亦或是一种提醒,提醒她无论环境如何,身份与礼节不容忽视。
沈冰凝的手在添柴的动作中略微停滞,眼神在篝火的映照下闪烁着思考的光芒,似乎在细细品味箫翊话语背后隐藏的深意。
难道,这位平日里高傲不可一世的帝王,真的有逃脱这荒野困境的办法?
意识到这一点,沈冰凝的心中不禁生出几分审慎,若真有这样一条生路,哪怕只是微小的可能,对他客气些总是没错的。
况且,刚才那一时冲动之下,将青枣远远抛掷的行为确实显得过于鲁莽,即便是对方平日里的颐指气使,也该有个限度。
为了弥补这份不假思索的冲动,沈冰凝再次起身,细心地从四周捡拾了一些分叉的枝条,利用它们巧妙地够到了那几颗落在远处的青枣,然后轻手轻脚地放到了箫翊面前,这才安心地回到火堆旁,缓缓脱下被露水打湿的粉衫,小心翼翼地搭在火焰旁,期望着温暖能驱散那衣物中的湿冷。
正当她准备重新坐下时,背后突然响起了一道不容置疑的命令:“过来。”
沈冰凝心中暗暗叹了口气,老大不愿意地站起身,脚步有些沉重地走向箫翊。
只见箫翊不带丝毫犹豫地解下了自己的外袍,用力掷向沈冰凝,伴着不容反抗的语气命令道:“拿去烘干。”
外袍上沾染着战斗留下的毒血,沈冰凝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伸手接住,脸上闪过一丝慌张。
她深知这毒血的厉害,一旦沾染,后果不堪设想,更不用说万一不慎误食。
小心翼翼地用指尖拎起那件外袍,找了一个远离火堆又通风的地方晾好,还未等她再次坐回温暖的火堆旁,耳边又一次响起了箫翊的声音。
“替孤处理伤口。”
“处理伤口?”
沈冰凝难以置信地摇了摇头,“臣妾不会医术,况且这里也没有可用的药材。”
“按孤说的做,至于材料……”
箫翊的目光不自觉地在沈冰凝身上流转,最终停留在了她身上的亵衣之上。
那质地柔软细腻,对于包扎伤口来说再合适不过。
沈冰凝立刻明白了他话中的意思,双手环抱着胸口,神色有些不悦,“陛下为何不用自己的衣物?”
她的身上只此一件外衣,底下便是薄薄的肚兜,若是将亵衣交给他,岂不是要自己近乎赤裸地面对他?这样的要求,她断然不能接受。
看到沈冰凝护住胸口那坚决的模样,箫翊的眼眸微微一敛,语气中透露出些许不悦,“爱妃从头到脚,何曾有哪一处不是属于孤的?”
何必遮遮掩掩。
这话如同寒风过境,让沈冰凝心中涌起强烈的反感。
在这个时代,女性的地位如同风中飘零的叶子,任由他人摆布,而他的话无疑加重了这份不公。
现代女性追求的工作权利,多少也是为了避免听到这种将女性视为附属的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