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愣了愣,随即点头道,“人早就来了,这会子正在正厅里,常妈妈说小姐昨儿个睡得晚,她先去正厅应付着。”
白朝颜倒是没料到常妈妈会出头,不过她确实还有些许事情需要安排,暂且让常妈妈去拖延一二正好。
她看向海棠道,“去唤宋妈妈一声,再是烧壶水过来。”
海棠惊住。
她料想过小姐醒来后的各种反应,但万万没想到会是烧水?!
白家,正厅里。
常妈妈笔直而站,虽是个侍奉的妈妈,却毫无没有半分委曲求全之态,“就算是分家,也是白家的家务事,沅姑娘不声不响的便请来外人坐镇,可是已经换姓为赵舒沅了?”
白舒沅被找妈妈刺得面如火烧,委屈巴巴的捏着手帕,“妹妹掌管这硕大的府邸已是不易,我提出分家也是想要帮着妹妹分担一二,让妹妹少操一份心思。”
这话说得还真是冠冕堂皇。
常妈妈却嗤笑一声,完全不给面子,“白家男儿刚刚下葬,尸骨未寒!沅姑娘便想到了分家,这份分担还真是让人刮目相看!老奴奉劝沅姑娘今晚回去后便赶紧烧香祷告,期盼白家男儿切莫泉下有知,不然他日去了沅姑娘的梦里,定是要将沅姑娘拆皮剔骨!”
白舒沅双目通红,唇角嗫嚅。
她在白家这些年,就没受过如此屈辱!
可偏偏这常妈妈是遵懿国公府的人,别说是她不好正面撕破脸,就是端坐在一旁喝着茶的赵家老夫人,也不能生生打了遵懿国公府的颜面。
不过赵家老夫人也不慌,啜了口茶后慢声道,“原本昨日沅姐儿同我说时我还不信,今日一见就连一个奴才也敢登堂入室了,确实让我刮目相看,世风日下,人心涣散,依我看这白家确实不适合沅姐儿继续居住了。”
常妈妈自是懂得察言观色,瞧着赵家老夫人那副淡定的做派,便猜想到了其定然是留有后手的。
与此同时,就听见门房来报,“各院夫人的娘家老夫人登门了。”
赵家老夫人不紧不慢地将茶盏放在木几上,皮笑肉不笑,“若只是我们沅姐儿想要分家,或许是沅姐儿的问题,但如今其他亲家也都闹上了门,分明就是白家现任的掌权治家无方,我劝白家还是别硬撑着了,不如好聚好散。”
明明是个试图想要拆散白家的凶手,却还想往白朝颜的脑袋上扣屎盆子?!
常妈妈对赵家老夫人俨然厌恶到了极致,不过她也清楚这件事情并非是自己能处理得了的,趁着让下人把人请进门的同时,连忙去了月华斋通风报信。
赵家老夫人看着常妈妈离去的背影,笑看向白舒沅,“瞧着那老奴才狼狈离去的德行,可是觉得解气?”
白舒沅点了点头,心口的憋闷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只是想着白朝颜的狡诈,她悄声提醒道,“妹妹心性诡诈,外祖母定要小心。”
赵家老夫人胜券在握,根本没把此话放在心上,“一个从乡下来的野丫头罢了,就算是有些手段也不值一提。”
常妈妈一路来到月华斋,没想到一进门就瞧见……
她家的少夫人正在亲自煮茶?!
白朝颜对着常妈妈招了招手,“清热去火的,常妈妈趁热喝。”
常妈妈,“……”
她现在的样子,像是能喝的进去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