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彩球炸开。
吴真脚下一空,木地板断裂,她摔了下去。
现场爆发出刺耳的尖叫。
鲜血从吴真脑后漫散开来,她仰着头,望着那爿天花板。
她看到了很多人向她围过来。
好哭鬼,你怎么又哭了?
小绵羊,哭兮兮。
眼前慕闲绝望的脸放得好大好大,她想说话,可一出口只剩下喉咙里的血咕噜。
就在意识模糊下去的那一刻,她看到了另外一张脸。
隐秘在很多很多焦急的、关心的、慌张的面孔下的那张熟悉的面孔,那是属于自己助理小雪的。
那张熟悉的圆脸蛋盛满恶意地碾开笑容,露出另一副她极其陌生的表情。
圆润的唇形张开,说了三个字,无声的。
可吴真看懂了。
“去、死、吧。”
……
夜半,空无一人的医院楼道。
一股熟悉的檀香皂味扑来,黑暗里,慕闲抬起了头。
吴真这个人很怪,不喜欢喷香水,倒喜欢弄些中药泡澡,身上总有些草木的清香。她每次逼他用草木净身,总是说,“本草有灵,七情昭昭,多洗一点总是好的。”
或许这是她过去的故事,她不肯为他打开那扇记忆的门,他只好在门外等。
只是没想到,没有机会再等下去了。
慕闲怕自己抓不住那股熟悉的味道,紧紧搂住身前的人。
过了几秒,他发觉不对,尴尬放开。
灯打开,一张泫然欲泣的圆脸出现在眼前,“慕哥……我来看你,给你带了被子。”
“抱歉,小雪。”慕闲揉了揉额角。
小雪使劲摇头,“没关系没关系,我知道慕哥在想真真姐。”
她递上那床棉被,红着脸小心翼翼地问,“慕哥,有个不情之请。”
慕闲瞧了她一眼。
“我本名章湘雪,以后能叫我湘雪吗?”
“好。”慕闲颔首,很快又回头,望着病床上昏迷不醒的女人。
他的目光,总是一刻也离不开她。
他展开那床棉被,又为她盖了一层,“阿真,天渐渐冷了,不要着凉。”
距离那件事,已经半年有余了。
慕闲的事业完全停摆,每一天,他都守在她床前,几乎寸步不离。
他与吴真的地下情亦暴露在大众面前。
不顾媒体的狂轰滥炸与粉丝的惊诧失望,他开了一个简短发布会,交代了当天的情形,“我从十八岁开始就和她在一起,那天本来是要跟她求婚的。”
“她出事,我是第一责任人。”
他向吴真的影迷们道歉,“对不起,我弄丢了你们的她。”
吴真成了植物人,有醒来的希望,却是异常渺茫。
章湘雪指甲嵌进肉里,她特别想补一句,“你就是给她盖,这废物也感受不了。”可她不敢,只是委委屈屈地垂下脑袋。
“慕哥,我再给您拿一件棉被过来吧。天冷,你腿又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