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半柱香的时间经过,烈日当空,可怜的马大侯爷已经是摇摇欲坠了,全靠王管家在一旁搀扶,才能勉强直起身子来。
侯爷心意之坚,足以令所有人动容落泪。而张知州和孙通判在旁边却站也不是,走也不是,颇为尴尬。
“父亲,您看侯爷他都跪了这么久了,我说那位卓公子未免也太不识抬举了吧!对了,父亲,您说该不会是那位卓公子会什么妖术,把侯爷给弄得魔障了吧……?”一向对卓飞怀恨在心的孙三公子见此情景,更是嫉妒心大起,忍不住便悄悄地凑到自己老爸耳边污蔑起来。可谁知他的话还没说完,却见自己的老爸猛地回身,接着一跳三尺,居高临下,又对着自己那风靡万千少女的俊脸就是一下清脆的……
啪!
“妖你老母!我打死你这个不孝的孽子!”孙通判暴跳如雷,对着自家儿子拳打脚踢,同时还大骂到:“孽子,孽子!你还不快给我跪下,侯爷一心为国求贤,不惜受辱人前,此举足可感天动地,引得万世效仿!
至于那卓公子则更是千年不遇的大贤,胸怀驱虏良策,你这个混账玩意儿又懂得什么,居然还敢在这里乱放厥词,当真是气煞我也……!
你!你!快点给我老老实实地跪在这里向卓公子赔罪,祈求他老人家原谅你上次的无礼之举,今日若是不能求得卓公子的谅宥的话,那老子以后便当没你这个儿子好了!”
孙通判发了一通邪火,又逼着自家儿子跪倒之后,也不去理会全场人惊讶的目光,高声吼道:“侯爷为国求贤之心,足可感天动地,孙某钦佩万分,愿效仿侯爷,不惜官身,只求卓公子息怒!”
说完,孙通判便跟在马大侯爷身后跪倒,不再言语。张知州虽然一直站在孙通判旁边,但却并没听见孙三公子跟他老爹说了什么,所以也搞不明白为何孙通判突然会做出如此举动。
不过还好,张知州也在官场厮混的久了,旋即便想通了其中的关键,他暗呼到:对啊!侯爷都跪在地上了,而本官要是不跪的话,那岂不成了在看侯爷的笑话么?
再说了,以侯爷的位高权重都可以不惜身份地的跪地为国求贤,那我若是不跪的话,恐怕难免为人诟病,指不定还会被有心人借此来污蔑我尸位素餐,不知为国分忧呢!
没错,没错,定是如此。想孙府这位三公子在梅城的纨绔子弟中素有薄名,方才必是他在献策给他父亲的……嘿嘿,若是孙通判跪了,而本官今日却未跪的话,那将来恐怕便大大地不妙了吧!行,了不起,真是演得好一出的苦肉计,这孙家父子果然就没有一个好东西,总是想着要取本官而代之!
跪,一定要跪!今日若是不跪的话,一来怕会落人口实,二来怕会惹得侯爷不快,这三来嘛……嘿嘿,想那卓公子气质高贵、身份更是神秘,自己今日委屈地跪上一跪,说不定将来还会是个大好机缘呢!
想到此处,张知州在瞬间便下定了决心,只见他大呼道:“卓公子啊!卓公子啊!请您看在侯爷一片诚心,看在天下苍生仍处身于水火的份儿上,这便息怒了吧!本官在此代梅城父老恳请公子献策驱虏,卫我家园,匡扶大宋社稷,保我中原正统!呜呜呜……公子啊!国难当头,国难危急,还请公子息怒啊!”
张知州七情上面,跪倒阶前,哭得惊天动地,直令闻者心酸,望者落泪!也就是在这个时候,看热闹的人们才真正搞明白马侯爷为何会如此不顾身份颜面地来恳求卓公子的谅解。原来,人家卓公子胸怀着救国之策啊!难怪会这么牛……难怪……难怪啊……!
当然也不是没人对此有疑问,比如说上次在怡情阁有幸见识过卓飞风采的那对路人甲父子……。
“爹,你说为啥这位卓公子一次比一次更出风头呢?”
“咳咳,那是因为人家有真才实学嘛!”
“爹,你说卓公子真的有驱虏救国之策么?”
“这个嘛……说实话,自从那日在怡情阁见识了卓公子的非凡之后,为父便一直留心此子,你看他来梅城不过短短几日,便声名鹊起,风头强劲,一时无二,这实是大不简单啊!
再说了,此子若无过人之处的话,那侯爷又怎么可能如此甘于受辱呢!嗯,是以为父断定卓公子胸中必有退敌之良策,治世之妙法也!”
“那倒也是,要说卓公子的才学着实令人叹服,这救国良策有没有我不知道,但他的诗写的确实不错,就连孩儿房中那几个不认识什么字的丫鬟都对他着了迷,一得闲暇便聚在一起来谈论这位卓公子。”
“嗯,不错,你那几个小娘也是如此,没事儿总是掏出卓公子的那首《菊花吟》来诵读,听到为父的耳朵都快起茧了。”
“爹,您那还算是好的,听说前街孙财主的夫人原来是个信佛的,也不知道她从那里弄来一本卓公子文集,对上面的那篇《佛论》和《人本论》甚是着迷,奉为至宝,彻夜苦读,结果非但没想明白其中的道理,反倒是钻进了牛角尖,彻底地乱了心智,哎,可怜那孙财主欲哭无泪,这会儿正到处请名医诊治呢!”
“啊!还有这种事儿!那老孙倒是个可怜之人。”
“爹,这还不算最可怜的,城北的刘大掌柜前日新纳了群芳园那个叫水翠的青楼女子做小妾,结果昨天一早便宣称这小妾暴病而亡了,您猜这是为什么。”
“猜不到,为什么?”
“嘿嘿,据刘大掌柜家下人传出消息,据说这位小妾洞房前恐怕是多喝了两杯,结果与刘大掌柜合欢之时,神志不清,口中总是唤着卓公子的名字,因此激怒了刘大掌柜,便被生生地捂死了……。!”
“啊!此事当真!”
“爹,消息可靠,依我看恐怕八九不离十。”
“哎,这位卓公子看来倒也是个祸害啊!”
“谁说不是呢!自从这位卓公子一首《菊花吟》大出风头之后,害得满城的公子逛青楼之时都不敢再作诗了,生怕被人笑话。”
“那些纨绔子弟又会作得什么好诗,为父是说卓公子无意之中便祸害了那个叫水翠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