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飞点了点头,又对着王挫和李刚说道:“再说为师看到你俩之后,吾总算是搞明白精锐和杂兵的区别了。”
指了指李刚,说道:“十息之内,衣甲俱全集结应召,气定神闲,此为精锐。”
又转向王挫,也指了指,说道:“二十息内,勉强集结应召,无甲无械,狼狈不堪,杂兵是也。”
王挫大感尴尬,挠了挠头,赤红着脸嘀咕道:“嘿嘿,恩师,我那甲不是太破了么,穿戴着不方便……还有那对斧头,昨晚被我藏到床底下了,您老方才催得又紧,我一时情急,就忘了拎上……这杂兵……实在是……实在……”
卓飞挥手打断王挫的自辩,郑重言道:“不必辩解,精锐也好,杂兵也罢,为师今日其实并无怪罪尔等的意思。哎,尔等现在定是很奇怪为师今日为何天还未亮便搅了尔等的清梦吧?”
三个徒弟面面相觑,均腹诽道:您老天天一睡到正午,鬼才知道您老人家今日抽得是哪门子的疯呢……!
当然,这仅仅是众徒儿心里的牢骚话,却是绝对不敢流露出来的!嗯,确切地说,对于卓飞这些乖乖仔的徒儿们来说,类似这种对恩师不敬地牢骚话,那想一想都是一种犯罪啊!
因此,三个徒弟在情不自禁地犯了罪之后,大感后悔,自责之余,只好良心不安地望向恩师,期盼他老人家能为自己解惑。
爱徒们这种发自内心深处的拜服让卓飞很是受用,又看在他们强烈的求知眼神的份上,卓飞点了点头,说道:“昨日文会的事情,为师想了一夜。尔等也看到了,那位马猴爷强招为师入军,当个什么……什么…。。”
“恩师,是观察支使。”吴天好心地小声提醒到。
“对,就是那个狗屁观察!说实话,为师志不在此,也不想受人束缚,但无奈那个老匹夫一心看上了为师的才学,又拿尔等的身家性命相要挟,令为师投鼠忌器,不得不就范也。”
三个徒儿并不清楚还有这种事,此刻听到,登时大为感动,纷纷说道:“恩师…恩师……何须委曲求全,我等死不足惜,何敢令恩师身不由己……实在是……”
卓飞严肃地摇了摇手,打断了徒弟们的话,又说道:“为师在这世上孑然一身,尔等便是我的亲人,为师若连亲人都保护不了的话,又何谈大道?又何谈拯救万民于水火哉?所以嘛,这类见外的言语日后便不要再说了……”
三个徒儿闻言,更是热泪盈眶,也忍不住地开始暗自声讨起那个逼良为娼…不对,是逼人当官的老马猴来。
卓飞心安理得的卖了徒儿们一个大大的人情之后,又接着说道:“不过这话又说回来了,马老匹夫昨日说蒙元鞑虏已经大举南下,直欲一统神州……
唉,为师也不瞒尔等,吾实在是不忍心眼睁睁地看着天下生灵涂炭,看着万千华夏手足遭劫,而自己却躲在一旁明哲保身。也正因如此,所以为师虽对当今朝廷无半点好感,也不打算为赵家皇帝来收拾这个烂摊子,更加不会把什么高官厚禄放在心上。但是,为师如今却也只能借着这些当权者来尽快地实现抱负,尽快地驱逐鞑虏,也好让天下百姓的苦难减少一些……
咳咳,尔等能体会为师的心境么?至于今后该何去何从,尔等尽管畅所欲言,不必有丝毫顾忌。”
吴天见恩师似乎有些意兴索然,赶紧出言安慰道:“恩师悲天悯人,实令小徒感动莫名,无论怎样,小徒既入师门,得蒙恩师教诲,那便以恩师马首是瞻,只要是您老人家意之所向,小徒定当遵从,绝无二话。”
“不错,不错,师傅说啥咱就干啥;师傅去哪里,我王挫就跟去那里,何须考虑这么许多!”王挫大咧咧地附和到。
李刚眉头深拧,沉吟了一下说道:“小师弟的话不错,刚儿既然拜了恩师,那自然应该以恩师马首是瞻。若恩师愿为当今朝廷效力,刚儿自无二话;但若恩师有意另立门户,那我也绝不会恋栈权位的。刚儿此生只求能追随恩师,誓死不悔。”
卓飞其实也就是随口一问,试探一下自己爱徒们的心意,如今得到了众爱徒拍着胸口的保证,他也是大感满意,于是,微笑颌首道:“好,好,既然如此,那为师就先屈身于那个老匹夫帐下,看看借着他的势,能否将眼下这个颓废的局面改善一些,就当是为天下黎民尽尽人事吧。”
“恩师英明。”三个徒弟齐声送上了一记马屁。
卓飞点点头,想了想,又说道:“不过,吾等如今还是要做好两手准备才是,想乱世之中,吾等首先要谋求自保,如此方有余力去拯救万民。坪坑那边的事情绝对不能停滞,若是有朝一日见势不可为,那还是要保存下一线火种,以求他日燎原之用的。”
“谨遵师命。”
“好,刚儿,今日尔便开始将咱们新募的青壮送去结儿那边,还有尔手下那些亲兵,只留下几个在梅州应急,其余的也全部都送过去好了。这平日里就让他们一边开凿河道打熬力气,一边以老带新的进行些日常操练吧。”
“谨遵师命,等下天一亮,徒儿就去准备,保证今日便可将他们送过去。”李刚正色答道。
“好!别忘了顺便再采买些日常所需和粮食药品过去备着,肉食也不能断……记住,这些人为师日后是要大用的,别不舍得花钱,须恩威并施,务必令他们死心塌地,忠诚不二方可!”
“遵命!”李刚大声应了,于是,卓飞又转向吴天说道:“天儿,这几日尔且留下看家,一面自己打熬一下身体,一面也督促着那些工匠们尽快把房子给起起来。”
“谨遵师命,恩师且放心,小徒决不敢有丝毫懈怠。”吴天也拍着胸脯保证到。
王挫一见师兄弟们都有了职事,也有些着急,于是嚷嚷道:“师傅啊!您老人家看看徒儿该干点啥哦!这人若是老闲着,那该多难受啊!”
卓飞哑然失笑,望了望一脸懊丧地傻徒弟王挫,笑骂道:“你小子急个什么?人家都巴不得日子清闲,尔却反之,这不是天生的劳碌命,纯属犯贱么!”
“嘿嘿,嘿嘿,师傅,您老咋能骂人呢……?”王挫也觉得好笑,但又不忿地抗议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