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马老将军暴跳如雷,又接着吼道:“那和尚居然还敢出手伤人,而且跑得还这么快!死秃驴,我看他八成是大有问题。来人,速速把守住各个城门,并对往来人等严加盘查,同时给我全城大索!嘿,对了,那和尚是个秃子,传令下去,盘查的时候当留意头发,凡是秃子,全给我抓起来集中甄别,速去!”
亲兵队长被训的冷汗淋漓,不过在自己的眼皮子下面跑了人,这的确让他们也感到很没面子,好在大人并没有多加责罚,于是,赶紧乖乖地领命,带人自去搜城不提。
张知州的脸色更加难看了,因为那个本痴和尚也是他方才追捧的人物之一,这下好了,看这情形八成还是个敌方细作,这真是让人郁闷不已。
“呵呵,手下的兔崽子们没用,倒是让二位大人见笑了。”马老将军笑眯眯地自嘲到。
而张知州和孙通判不敢怠慢,口中连说贼子狡猾,难免疏漏之类的话来掩饰尴尬。
马老将军一笑,也不再理会他二人,却抬起头朗声说道:“老夫在这里要告诉大家一个消息,相信诸位都已经知道,临安帝都陷落之后,今年五月,吾皇已在福州登基,改元景炎,任陈宜中为相总权政事,令文天祥兼枢密使都督诸路兵马。而文帅开督府,揽义士,如今督府军已是声势浩大,兵强粮足,眼看着勤王之师指日可成,北复山河有望……
嘿嘿,只可惜蒙元鞑虏狗急跳墙,且亡我之心不死,不肯与我丝毫休整备战之机。老夫刚从福建路回来,据报,鞑虏如今已经兵分三路,由蒙将伯颜亲领二十万铁骑出临安南下,兵锋已经绕道进入江南东路,直逼福建路而来。”
“啊!”全场人登时被这个消息给震惊了,虽然都知道蒙古南下是必然的,但却没想到这一天居然会来的这么快!以致于一时间全场人心惶惶,各个无所适从。
马老将军却不理众人的反应,又接着说道:“据我所知,如今淮南西路已经彻底降蒙了,而此西侧屏障一失,我朝已无兵力在鞑虏侧翼牵制,唉,尽是些卖国苟活之辈,实为可恨也!”
“啊!”
马老将军放出来的消息一个比一个震撼,全场人更是惶恐,其中有些胆小的,甚至都已经吓晕了过去。
而就在众人心情低落之时,却听马老将军哈哈一笑,朗声道:“大家亦不必太过惶恐,如今我朝在福安府(福州)还有十七万精锐官军及三十万勤王义军,想那蒙元鞑虏无法将兵力集中,能前去攻打福安府的蒙古兵最多不会超过十万众,又何足道哉?而那蒙古鞑虏一日不克福安,就有粮道被袭之忧,自然无法挺军南来,是以,吾等还有充足的时间战备,又何惧之有!”
呼~~~听了马老将军的分析,众人不由得长出了一口气,总算是安心了不少。
可是卓飞心中却对马老混蛋的乐观态度很有些怀疑,想那蒙古鞑虏是如何的强悍,横扫欧亚大陆,岂会被一个区区的福州城挡住呢?
无奈卓飞满手机收集起来的资料里,虽说也有一些提到蒙古伐宋,但可恨的是,所有资料到了帝都陷落之后就断了,以致于让他对后面历史的发展方向全然不知,真是好不郁闷,否则他现在就能拿出来质疑一下这个姓马的老混账了。
而此时,马老将军忽然扫了卓飞一眼,又接着说道:“诸位才俊现在知道老夫方才为何要将那姓郑的小儿,还有那些赞同资敌求和的混账们全部教训一番了吧?
唉,老夫此次进京面圣,沿路之所见所闻,朝堂上众生百态,皆令我感慨良多。想我大宋天朝,本是国泰民安,四方蛮夷,无不跪伏在我朝威势之下,可惜坏就坏在朝中总有奸佞小人一味主和,蒙惑我主,而且多加掣肘,致将士心无战意,难免节节败退,时至今日,这些人仍不知悔改,实为可恶!张大人,不知老夫说的可对?”
张知州很生气,这个姓马的丘八明显就是在当面掌掴自己嘛!而且言辞之间矛头更是直指陈相,自己又岂能随口附和于他。
于是,张知州也不答话,只是在冷冷地哼了一声之后便扭头旁顾,以示抗议。
马老将军也不生气,嘿嘿一笑,又对着卓飞说道:“卓公子大才,且忧国忧民,又熟知蒙元习性,想必对国事自有一番见解,而国家危亡之秋,能得卓公子相助,老夫深感欣慰,日后还请公子不吝赐教啊!”
伸手不打笑脸人,一向嚣张无比的老混蛋难得说出如此一番礼贤下士的话来,所以,即使卓飞再不满,却也只好唯唯诺诺的应了。
“哼,副使大人一心报国,其志可嘉,但恐怕欲速不达,看错了人吧!”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在贵宾席上响起,引得诸人循声望去。
马老将军目中精光一现,怒喝到:“尔为何人,此言何意?”
卓飞也很想知道这个不怕死的家伙是谁,想想老混蛋刚刚才以霹雳手段收拾了那么多士子文人,这会儿居然还有人敢站出来叫板,真是…。。真是有够牛的……
“副使大人息怒,此为吾家小犬,刚从北边回来,大人何不妨听听他想说些什么呢?”张知州对自己的嫡长子很有信心,甚至早已到了言听计从的地步。这会儿他见自己儿子站出来说话,便深信自有他的一番道理。于是,张知州非但不加劝阻,反倒是主动帮腔起来。
马老将军一笑,颇有些惊讶地说道:“哦,原来是令郎,那老夫倒是要听听张公子的高论了,却不知张公子何以教我?”
张大公子站起身来,先是随意地对马老混蛋拱了拱手,算是行过了礼,接着又依旧用阴阳怪气的腔调说道:“副使大人求贤若渴,想要为国举才,这自是应当的……但若察人不明,恐怕就要误国殃民了吧!
据吾所知,这位卓公子来历神秘,前几日才刚在怡情阁以一首咏菊诗成名,而在此前,并无人知晓此子,实为可疑。
且此子谙熟蒙元鞑虏内事,恐非他人所能及也,而其中更有一些极为秘辛之事,简直闻所未闻,而其便能说的犹如亲见,这……敢问副使大人,如此人物不应详查其来历么?
其三,副使大人可还记得,方才此子激动之余,脱口而出了两句无人能懂的怪话,而其自辩为西域土语,然,依吾看来,此语倒颇似鞑虏之言啊!
无论如何,此子年纪轻轻,却所知庞杂,疑点重重,实令人难以释怀,还望大人能明察,以免中了敌之奸计也!”
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