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进忠是聪明人,他知道如果自己还坚持什么留下叶响等语,脑袋便不能再拿来吃饭了。于是,呆呆站在原地,不敢有多余的举动,静等着叶响的发话。
叶响很享受这总权力带来的快感,自己还没言语,就有人跑出来帮自己撑场子。他心里暗美,回头看了看因听到声音正从窗外注视这边动静的西李郑贵妃等人之后,走到李进忠身边,用微弱但又能让几人听见的声音说道,“别特么给脸不要脸,我虽不能拿李姨娘如何,但收拾你们几个小喽喽,还不跟碾死几只臭虫一样容易啊。好狗不挡道,赶紧给本宫滚。”
李进忠没得选,便灰溜溜的分开一条道,眼睁睁的看着叶响率这众人,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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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贵妃远远看着乾清门的动静,最后心里五味杂陈。昨天之前还唯唯诺诺的这个长孙,怎么只不到半天功夫,完全就像换了一个人呢?不禁对大臣都给他说了些什么感到好奇起来。
“娘娘,刚才您也都听见、看见了,我是在没辙了……”西李打发掉进来诉苦的李进忠等人后,对郑贵妃带着意兴阑珊的语气说道。
郑贵妃心里十分恼这个猪一般的队友,但又不得不出言开导,“你不要被一小孩唬住,我看,刚才那些话不过是方从哲他们教的而已,还是按照我们之前商定的来吧。只要把校哥儿留在乾清宫,让大臣没有见面的机会。加以时日,待我们羽翼丰满,盈虚在手,那还不是废立随心。”
“可是……”
“你是担心如他所说,我会扶持福王吗?你多心了,对洵儿来说,做个闲散王爷才是他最佳选择。眼前就有一个更加合适的人选啊。”
朱常洵,朱常洛之弟,万历第三子,郑贵妃所出,五年前就藩洛阳为福王,今年34岁,正值壮年。
“谁?”西李不明所以,但见郑贵妃一脸深意的看着陪朱徽媞玩耍的朱由检,便觉得心里发凉。
郑贵妃见西李的神色便知她已经想通其中关键,“崔文昇对精研医术已久,连太医院陈玺也多有赞誉,他虽被逐出宫闲住,但只要我一句话,便可以让他鞍前马后。只要我们做得神不知鬼不觉,没有人会发现的。”
西李虽然人品不怎么样,但野心还没有大到要害死朱由校的地步。在此之前,她想要的不过是后宫尊位,至于废立皇帝,她是想也不敢想的。
郑贵妃见西李犹豫不决,便火上加油道,“你别忘了,去年王才人之事,校哥儿可是一直在暗中打探的。你觉得要是他知道事情,还会像刚才许诺的那样对你吗?而且你跟前的李进忠、田诏、刘逊、王养花等人都或多或少参与其中,他们一定也怕校哥儿登极之后算总账,你应该多加利用才行。”
西李闻言大惊,她一直不让朱由校和以前才人的旧官接触,就是怕他知道王才人是让自己给殴打致死的。这事能瞒下来,全靠郑贵妃在自己公公万历那里吹枕头风,而且还在王才人病重期间派人防备着当时的太子朱常洛,也正因为如此,自己才不得不完全和郑贵妃的利益捆绑在一起。朱常洛登基后,对郑贵妃滞留乾清宫自己也不敢有微词,完全是因为受其挟制,不敢声张。
思及朱由校,西李也没有底气,西李虽然名义上为养母,但却既不出钱也不出力,只是每个月他会到跟前行一拜三叩礼而已。西李没有很多机会管教,更有一次借机发火,让朱由校哭了六七天,搞得慈庆宫里上百号人全都知道,让她觉得很没有面子,之后待他更加轻慢。
可是,原本敢怒不敢言的朱由校却堂而皇之的和自己讲起了道理,西李就开始怀疑他原来的委屈求全只为等这一天而已,那这城府也太深了。自己难道真的要找机会除掉他而替换上朱由检吗?
郑贵妃见西李表情一会数变,便知道自己的激将法有些作用了,不由为自己的急智感到骄傲。
郑贵妃当然没有傻到要换上朱由检的地步,她要的是自己的儿子福王当这个皇帝,而且,她潜意识就认为,这皇位本来就应该是朱常洵的。
为此,郑贵妃折腾了三十多年,这次,将是她最后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