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钦!”
“团宝,胡钦几兄弟来哒!”
“险儿带枪了的!”
喊叫声响成一片,我看见眼前的人群中,有些人向四面快速跑开,在这些人当中,我看到了阿标熟悉的身影。
但是,同样,也有另外一些已经杀红了眼的人,则反转身对着我们兄弟冲了过来。
“嘭”的一声巨响。
除了人群最里面依然传来的打斗声之外,外围的人们都情不自禁地停下了各自脚步,转过头看向了响声传来的地方。
刚走出车门的瞬间,险儿就对天开了一枪。
已经跑到了最前面的我,听到险儿的枪声一响,下意识停滞了一下,然后毫不犹豫地举起手中杀猪刀,朝着身前不远处一个背对我红头发就是一刀,将其劈倒在地之后,我也陷入了重重人群。
不知道多少次挥动自己的手,不晓得多少回闪避对手的刀。
无数次的厮杀中,我的身上也被别人接连干了好几下,骤然间才发现自己居然已经冲到了人群最里面,眼前几米开外,赫然正是浑身鲜血的胡玮12人。
一阵狂喜涌上心头,刚要张嘴呼喊,背后却突然传来了一阵火辣辣的剧痛,眼角边,无数黑影寒光对着我招呼了过来。
“嘭”的又是一声枪响。
险儿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一枪打在了冲在最前面的一个人腿上,那个人捂着腿猛地倒了下去,凄厉而痛苦地惨叫响起。
“来啊!再来啊!哪个来,老子就放了哪个?”
险儿的这一枪,真正起到了震慑作用,枪声过后,所有人都呆呆停在了原地。
事先,这些人也许就听说过,险儿胆大包天,不但敢开枪,还敢杀人!
但是,他们绝对没有一个人会想到,险儿居然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开枪。
因为,每一个流子心里都有着一个底限,一个正常社会秩序给予流子们的底限。
你可以开枪,甚至也许还可以杀人,但是你绝对不能让人知道,更不能造成恶劣的影响。
今晚这种大规模的街头械斗,是一定会引起政府注意的。
而在这样敏感的形势之下,只有天生黑心亡命的杀神和完全没智商的傻子才敢用枪。
只要用了枪,你就一定吃不了兜着走!
喧闹无比的街道突然变得鸦雀无声,面对着我们的这些流子们,手上的家伙也许还在淌着血;脸上的神情却清楚无误地表明:他们怕了!真的怕了!
这些平日耀武扬威的小日天,当然怕面前的那一个真真正正,如假包换的大日天。
地儿跟在险儿后面,两个人一起走了上去,高高端起枪口,对着眼前的几十个人一步步慢慢地逼近。险儿脸上依然是那副木然无神的表情,只有嘴里会时不时地冒出一连串阴冷而又挑衅的说话:
“来啊!那个不舒服?再来啊?再来唦?”
没有一个人说话,黑压压的一片人面对着两个对手,却没有谁敢开口搭腔。
险儿几乎是面贴面地站到了位于对方队伍最前面的一个长毛跟前,很轻佻地把枪管顶在了长毛的喉结部位,不断用枪管轻轻挑动着长毛的下巴,发出一声声轻微而沉闷的撞击声,甚至还依然不肯罢休,咄咄逼人地望着那个人说道:
“蠢货,你站这么前面干什么?啊?你站这么前面干什么?想砍我啊?来唦!你手里的刀都拿不起来,你学着老子站最前面干什么?我就在这里,砍我啊?不砍你是我养大的!小麻皮,留着头长发,你就以为自己是陈浩南了?来啊!老子就在这里让你们杀,哪个来?”
被顶住的长毛,脸色发青,一动不敢动,不远处的我能够清楚看到他的喉结正上下不停地移动,就连站在他两旁的其他几人,也都纷纷不自觉地往两边移开了些许距离。
一个人,一群人;一夫,万夫;这是何等凶悍日天的气势?
不知道什么时候,小二爷已经走到了身负重伤,依然半坐在地上的团宝面前,手中杀猪刀牢牢架在了团宝的脖子上:
“团宝,莫要老子讲多话了,喊你的人走!”
团宝没有搭腔,一声不吭地坐在地上。
站在人群里面的我,反身走了出来,跑到团宝身边。
我知道,他们怕了,但是他们要面子,所以还不愿意这么轻易就退,可如此局面,我们却也没有时间耽搁在这里,不管是三哥,还是场面上的人,只要一方赶到,我们就完了。
这绝对不是讲情念义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