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晟自尊心特别强,平日行事说话颇为自重;而险儿太过刚正,宁折不弯。对于他们,言辞过于激烈的话,肯定不是解决问题的好办法。
但是那天可能是因为伤痛的原因,让我有些心浮气躁,听着险儿在一旁喋喋不休地念叨,我的心里也就越来越烦,老实说,当时我都恨不得一凳子拍死他。最后,终于忍不住破口大骂了起来:
“险儿,你是不是吃了两天饱饭没事做非要作死啊?老子说了不要你搞就不要你搞,你多个什么卵事!”
这句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
所有人也都愣在了那里,我曾经这样骂过胡玮、贾义,甚至袁伟,但是我从来没有这样骂过险儿。大家都没有想到我会发这么大的脾气,胡玮和贾义两个更是万分紧张地看着我,大气都不敢出的样子。一阵沉默之中,险儿的脸色阵青阵白,变幻不定。
“哎哎哎,胡钦,你只怕几刀把你砍出神经病了吧。险儿是心疼你,帮你报仇,你发这么大的火干什么啊?你有病啊!”
武昇首先开口了,我低下头去,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险儿,你也是。每次都他妈是你非要与众不同一些。胡钦说了暂时先不搞就不搞唦,未必这个仇还怕不报啊?”小二爷也赶紧打圆场。
险儿望着我,脸色还是很不自然,我也很尴尬,我知道险儿想开口却无从说起,因为我也是一样。于是,我对他说:
“险儿,身上有烟没?搞支烟给我!”
“有,你等下。”
险儿边说边很快地把烟掏了出来,拿出一根放嘴里点燃了,再送到我的嘴上。
两人相视一笑,他轻轻拍了拍我手臂上的纱布。
天亮之后,第一个赶来看我的人是君。
从知道消息到赶来医院的一路上,君已经哭得两眼浮肿了,连早饭都没顾上吃。我吩咐胡玮和贾义去帮我们买了早饭,大家一起吃了后,我让兄弟们都先回去休息。
结果胡玮因为上次卫立康事件的教训,说什么都不肯走,非要守在医院里。最后没有办法,小二爷给康杰和简杰打了电话,要他们过来守着,其他人这才各自回家。
康杰和简杰很讨人喜欢,看着君在病房里面陪我,他们两个也就不进来,安心守在了外面的走廊上。
我永生永世都不会再忘记那一天。
那一天,君将脑袋枕在我的腿上,任由我抚摸着她的头发,我们聊了很多很多的话。
我说,等我做了像廖光惠那样的大哥,发了大财,就像蒋天生陪女朋友去荷兰阿姆斯特丹购物一样,陪她去最向往的法国普罗旺斯看薰衣草。
还说,现在的婚礼就是乱闹乱起哄,不美。等我们结婚的时候,我就在欧洲找个安静的小镇,约上最好的亲朋好友在安静的教堂里面举行婚礼,她要在巴黎定婚纱,险儿做我的伴郎,XXX做她的伴娘。
还说,今后等我们有了儿子,绝对不许他再打流,一定要在北京上大学,要当省长。
当我无比幼稚而又豪情万丈地说着这些的时候,君很少插嘴,但看着我的眼睛里面,却始终都在流动着一种惊心动魄的美艳光芒。
这种光,让我一生都沉醉在了里面,再也逃不出来。
那天,等我说完之后,君告诉我,等暑假结束,她就要去省城上学了,她会非常非常地想我,我们要相互保证,绝对不能因为异地恋情的原因而彼此分开。她还说,她妈妈其实也蛮喜欢我的,就是觉得我现在还不太懂事,要早点懂事,等真正长大赚钱了,我们再在一起就没有问题。
还说,我住院的这几天,她要天天亲手给我熬汤喝,要把我养得白白胖胖的。
还说,胖了就不帅了。
还说,不帅才好,别人才不会等我不在的时候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