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天地之间朦朦胧胧,雨后半夜已经停了下来,西北高原,冬季雨水本就稀少,下了几乎一天一夜,已经是极其少见。
王松趴在一处坡地后,丝毫不顾地上的泥泞和潮湿。坡上到处都是干枯的野草,想必来年,春暖花开的时候,这里也会是一片绿色,春意盎然。
将士们纷纷摆好擦拭干净的小炮,一箱箱层层油纸包裹的炮弹也摆的满满当当,密闭的火药桶逐个检查,确保没有潮湿。即便是士卒身上的震天雷和火折子,也是仔仔细细,以免影响大战。
顺着原野向前看去,远处几座女真大营依托地形而建,大部地势平整,几处高地甚为突兀,有一处还被设为了营寨,这应该就是女真大军的南大营了。
至于北大营,自然是随完颜娄室攻打府州城了。而他现在还没有率军回来,可见府州尚是安全。
王松暗叫可惜,完颜娄室不在,不能一举攻破女真大营,如今只有速战速决,先解决了南大营,然后再和完颜娄室的娄室军对决。
“相公,出了点岔子,有些火药打湿了,一些炮弹也受潮,恐怕用不了。”
王松心里一沉。火药炮弹缺失,到时不知要用多少将士的性命来填。
众将一时无语,一起向前看去。
女真南大营的寨盘做的颇为扎实。女真人自南侵以来,吸收了不少汉人安营扎寨的做法,如今也变得有模有样,画葫芦似瓢了。
和斥候们禀报的一样,西面地势更为平坦,除了一些突出的高地,其它对方都是平地。几座女真骑兵大营依次由南向北,从中间一分为二,各为三座营寨。从人数上看,西骑兵大营大约三个猛安,再加上游骑斥候,大约在万人左右。
东面汉军营寨,依着一座不知名的矮山而建,看营盘的大小,约为女真六座营寨的一倍,人数应该在一万五千人左右。
女真骑兵大营和汉军营寨之间,有一高地,大约百米方圆,上面还有五六座毡房,想来是女真骑士做侦查的箭楼使用。一场大雨,金兵们全部都躲进了毡房,外面空无一人。
大雨下了一整天,壕沟里都是雨水,栅栏陷在烂泥里,早已经是东倒西歪,许多也架在了壕沟上,前军的士卒已经趁大雨做好了准备。
其它的栅栏摇摇欲坠,仿佛轻轻一触,就会轰然倒塌。到时架上短梯,就会轻松跨过。
眼见金兵还没有起床,全都躲在毡帐里避雨狂睡,王松挥挥手,宋军的突袭随即展开。
王松暗叫侥幸。昨夜半夜雨便已晴,若是继续下雨,火器使用不上,那就是白刃战了。
只能说,天佑忠义军,天佑大宋了。
“先抢占几处高地,把火炮架上去,集中火力,对付女真骑兵。汉儿若是有异动,不必手下留情!”
李孝春和徐虎领命而去,士卒们上前,一架架梯子搭在了壕沟之上,无数的忠义军士卒如潮水一般越过壕沟,向金人的营帐而去。
一营炮兵,一营刀盾手,跟在徐虎身后,向着毡房高地快速而去。
众人刚爬上高地,一个秃头散辫,身披羊皮袄的金兵从一间帐篷里出来。金兵打着哈欠,看到眼前的宋兵,不由得愣了一下。
金兵刚要喊叫,徐虎手里的短斧狠狠甩出,正中他的前胸。金兵向后跌出,泥浆四溅,发出重重的摔倒声。
一个士卒飞速上前,短刀刺进金兵脖子,鲜血迸溅,以确保万无一失。
毡篷里的金兵依然狂睡,竟完全没有被外面的响声惊醒。
众人迅速分开,各自守住了一处毡帐,徐虎经过一个毡帐时,里面传出震天的呼噜声,看来金兵们睡的正香。
老子受冻受累,你们倒是睡的舒服。徐虎做了个手势,众军取出背包里油纸包装的震天雷,捏碎蜡封,火折子燃起,各自数了几下,一起动手,扔进了营帐中。
震天雷的爆炸声在女真大营里纷纷响起,异常刺耳,打破了清晨的宁静。
宋军快速突入女真大营,掷弹兵首当其冲,他们快速向前,一颗颗震天雷扔出,直奔各处营帐。
“通通”的爆炸声此起彼伏,屯聚女真骑兵的西大营,立时陷入了滚滚浓烟之中。
杨进和牛皋一左一右,万人大军,直接向女真骑兵大营碾压了过去。
忠义军还是和以前一样,摆开了架势硬凿。敌众我寡,最大规模地杀伤对方,争取一击而溃。
震天雷爆炸声此起彼伏,无数的金兵跑出营房,迎头和忠义军的将士碰上,转眼就是激烈的拼杀。
李三娃长枪刺出,刺翻了一名从营帐里钻出的金兵。一击得手,李三娃士气大振,看到一个金兵奔了过来,他大喊一声,长枪急如闪电,向那人刺去。
金兵不管不顾,一刀砍下,带起风声,直向李三娃头顶而来。
李三娃长枪不躲不闪,直刺金兵咽喉,也是两败俱伤的打法。
金兵一愣,想不到宋军如此悍勇。他的长刀还未砍下,已经被一支铁锏砸飞,李三娃的长枪“噗呲”一下,刺进了他的咽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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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三娃拔出长枪,高头大马的牛皋已经打马向前,手中铁锏砸翻了一个秃顶散发的金兵。
牛皋也不回头看李三娃一眼,只是高声道:“好兄弟,这才是我大宋的好汉,我忠义军的勇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