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以为官家已经忘了此事,忘得祖宗之法。如今看来,朝廷是早有预谋,官家做得好呀!”
他转过头来,低声笑道:“汪相公,你对军中之事颇为熟悉,看来做了不少事情啊。”
汪伯彦摇头道:“也不尽是,朝廷每次来官员视察军中,都是对岳飞等人百般拉拢,耳提面命,其中苦口婆心之言,谆谆教导之举,在下在一旁看得清楚。是以有此一言。”
赵不拭恍然大悟,点头道:“食君俸禄,自然要忠君爱国。张浚今日之举看,忠义军中那些王松的亲信,此刻怕是如鲠在喉,难熬的狠呀!”
汪伯彦鼻子里哼了一声,鄙夷道:“话说回来,王松的才华无可挑剔。“待到山花烂漫时,她在丛中笑”,当日王松就是用这一首词,打动了柔福帝姬。就不知道王松黯然南归之时,他还能不能笑得出来?”
赵不拭冷笑道:“到时候王松无权无势,柔福帝姬会不会嫁给他,尚未可知。到时候要是个鸡飞蛋打,只怕他笑不起来!”
两人对视一眼,都是哈哈大笑了起来。
两旁值守的军士看着喜笑颜开的二人,都是鄙夷地扭过头去。
这二人如此兴高采烈,不知道那位忠贞之士,又要遭殃了。
徐庆三人进了房间,张浚满面笑容,站了起来。
“三位将军请坐。”
“张相公请上座。”
一番客套之下,张浚当仁不让坐了上席,徐庆、王贵、陈广三人分开坐下。
满朝朱紫贵,皆是读书人。在张浚这科举取士的士大夫面前,徐庆三人都是自惭形秽,拘谨不安。
“张相公,怎么没见岳统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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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北忠义军有众位将军在,本官也就放心了。”
注意到徐庆等人的窘态,张浚微微一笑,化解了众人的尴尬。
“军中之事,本官会和岳都统私下详谈。岳都统对朝廷一片忠心,陛下和众位大臣都是心知肚明。各位将军,你们就不要杞人忧天了。”
徐庆三人眼光相对,都是点了点头。
他们出来面见张浚,并没有对岳飞说明,心里始终忐忑不安。如今听到张俊这么一说,各自才放下心来。
“说起来,往日里还多亏张相公的教诲,我们几个多谢相公了。”
张浚做事还算周到,满腹经纶不说,行军打仗也是颇有见底。其人并没有一般士大夫的繁文缛节,也让三人莫名地亲近。
张浚微微点头。这三人虽为市井之人,但脑袋灵活,懂得变通,又有一身武艺,他正好借此可以控制河北忠义军。
至于岳飞,半年多的交道打下来,他已是非常了解。岳飞对大宋朝廷忠心耿耿,倒不用他担心。
这三人对岳飞倒是忠心耿耿。不过日久见人心,大难临头,这些人还是不是如此忠义,就尚未可知了。
“本官当日任河北处置使时,在中立军中呆了些时日,知道几位都是军中悍将,士卒信服,岳统制也是信任有加。朝廷那边,本官会为各位将军美言。此次出征,建功立业,就全靠各位将军了。”
眼光扫过三人,看他们都是面色发红,张浚声音忽然重了起来。
“听说王相公夺了太原城,杀的番子落花流水。希望各位将军多立战功,早日恢复河北。咱们也和王相公比比,看看谁为朝廷建的功勋更大,谁更能称得上国之长城!”
张浚的话,徐庆三人都是听了个清清楚楚,个个都是面红耳赤,心头狂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