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也不用浪费时间去应酬了,一会儿让母亲去回绝了安家吧。
这么想着,傅云雁笑吟吟地又与南宫玥闲聊了起来,直到萧奕回来了。
傅云雁识趣地站起身来道:“阿玥,那我先回去了,免得阿奕看我碍眼。”她顽皮地吐了吐舌头,活泼的样子似以前闺中一般。
南宫玥微微赧然,正要留傅云雁,萧奕挑帘进来了,道:“阿玥,六娘,我让人去叫了阿昕……”
萧奕这么一说,原本已经起身的傅云雁又坐了回去,右眉一挑。
南宫玥替傅云雁问了出来:“阿奕,可是王都那边……”
“会试的题目刚刚到手了。”萧奕也不卖关子,直接道。
春闱本应在三月,今年开得是恩科,因而定在了五月。
傅云雁算了算日子,是啊,会试三日,今日也该结束了。
不一会儿,南宫昕就跟着画眉来了。
坐下后,南宫玥就挥退了几个丫鬟,小书房里,只剩下他们四人。
南宫昕有些急切地看向了萧奕,萧奕从袖中掏出一张字条,交给了南宫昕,示意他自己看。
南宫昕心中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定了定心神,飞快地打开了字条,只见上面赫然写着一行字:
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义。
这是《大学》最开篇的一句话。
所以说……
南宫昕失望地闭了闭眼,手指一松,那张字条差点从指间滑落……
皇上他终究是没有听从父亲和伯父的意见更改春闱考题。
那么五皇子殿下会如何?!
皇上他还能找到更好的时机,去抵抗住众臣的请命施压,封五皇子殿下为太子吗?
又或者就此不了了之……
答案自然而然地浮现在南宫昕心中,那么残酷,残酷到他不愿再深思下去……
内室中,安静了片刻,只有外面的微风拂过,吹动枝叶发出的簌簌声。
南宫昕失魂落魄地透过半敞的窗户看着外头的院子,天空碧蓝澄澈,可是他的心头却堆砌着一层又一层的阴霾。微风再次拂动,吹得他颊畔的发丝凌乱地飞舞着……
看着南宫昕这个样子,傅云雁心疼不已,就算没有看那张字条,她也能猜到想必是王都那边的事不成了。傅云雁握住了南宫昕的手,试图给他力量。
南宫玥从南宫昕手里接过了那张字条了,盯着它垂眸不语,心里幽幽地叹了口气:能做的,他们都做了,接下来,朝堂恐怕是不太平了!
南宫玥抓住字条的右手不由得微微用力,心口就感觉像是压了什么似的,喘不过气来。
“吱呀——”
萧奕忽然起身推开了他身旁的那扇窗户,午时的阳光照了进来,洒在众人身上,暖暖的,却温暖不了他们心底的寒冷。
“阿昕,现在王都情况不明,我们先静观其变,以不变应万变。”萧奕懒洋洋地眯了眯眼,又坐了下来,道,“反正傅伯母要等小鹤子的小定礼后才会回去,这些日子,你和六娘就先安心在骆越城里住着,王都的事,我会看着的……”
“……”南宫昕嘴唇微动,但最后还是没有说话。既然皇帝已经做出了选择,那么接下来的局势也不是他们能左右的了。
萧奕的目光透过窗户朝北边望去,“至于王都那边,阿昕,你干脆就去信说外祖父云游行医去了,归期不定,所以你只能暂时在南疆等着。”
萧奕漫不经心地笑着,就好像他说得是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而非是让南宫昕欺君一样。
南宫昕的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好一会儿,终究是轻轻地应了,声音消失在微风中,仿佛窗外的微风都在发出阵阵无奈的幽叹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