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芹又打起了电话,问那个叫芳心的保姆在什么地方?
手机里的声音很低,外面是听不到的。
夏芹说话也让人听不明白,她说些什么,只是“嗯”“啊”“对对对”“是是是”,然后说“那好,我马上去医院了。”
晨光也要跟着她去看一下有病的老人,他担心老人家会出事,别把夏芹卷到其中。
夏芹说没事,如果他忙的话,医院就别去了。
晨光说,没事,他才是这个工地的主事人,不能让老人家的矛盾深化了,不然会闹出些麻烦事情的。
柳艳青说她回单位上了,有个职工也是家里有事,老婆居然找到她这个领导,好像是那个职工在外面有女人了,被老婆发现了,那个老婆像疯子一样找到局里了。
刚才是办公室主任打来了电话,说那个女人寻死觅活的,谁劝她都不听,她非要见到他们的局领导不可。
她听说领导也是个女人,应该理解一个女人的苦心吧?
于是晨光开车拉着夏芹径直去了西塬市人民医院。
他们终于见到了那个叫芳心的女人。
她的年龄大约在二十七八,略微有些瘦,但是健康的那种瘦,也不是苗条的那种瘦,穿戴简约利落,干干净净,留着短发,一看就是朴实的农村姑娘,脸上带着永远的微笑,叫人一看就喜欢的那种女人。
怪不得老人如此得喜欢她,舍不得她离开他的家。
他们发现老人在有芳心在的时候,没有一点儿病,说话的声音很高,站在外面就能品听到他气愤地骂着他的儿女们,说老子死不了啦,老子还要好好地活他一二十年,都盼望老子早点去死,没那么容易。
不知道怎么回事,也许是有人在暗中监视老人的情况。
老人的两个儿女很快就来到医院,看见那个保姆又来了,就用不客气的语气让芳心赶紧走,这儿没她的事。
芳心也没办法,一个劲地看着老人,又看着乔晨光和夏芹,不知如何是好?
夏芹让她别慌,坐下来慢慢理论,人都是讲道理的。
老人的状态是不管他们怎么弄事,反正他就是爱搭不理的,躺在床上装睡。
医院里的人很多,他们不会把他怎么样,就让他们闹去吧。
大家都沉默寡言,谁都不想先说话。
护士小姐穿着洁白无瑕的白衣衫,像天使一样进来,说这儿是医院,病人需要静养,请他们出去好吧?
护士听主治大夫说老人的儿女来是闹事的,要特别注意他们的动向,千万别真的闹出点事情,影响医院的声誉。
护士就过来请他们离开病房。
老人的小儿子说,他们有事找父亲理论的。
女儿也说,是啊,家务事,是要处理一下了。
护士有点不耐烦了,瞪起了小眼睛,说等病人出院了,爱谈什么谈什么去。
现在正是病人治疗期间,不能有任何影响,她的话说明白了吧?
那个女儿却说,涉及到家庭财产问题,平时没时间谈,今儿都不忙,谈谈怎么就不行了?
“瞧他那个酸样儿,把问题说不明白,就别治了,这种人活着又有什么意义?”
小儿子说,真的不如死了好呢!
两个就交替着揭露父亲的污点,说这个老不死的天生就是个见了漂亮女人不要命的角儿。
年轻时候喜欢找小姐,把他们生在这个世界上,却又不管他们,他们从小到大没有享受过一点家庭的温暖。
他们的那个可怜的当小姐的母亲死了,可他又找上什么保姆,看见那个保姆眼睛都迷得瓷住了,家里有点儿钱都送给人家女人了。
房子未拆的时候,他每月都收着租房款,一个月好几千元钱呢,都上哪儿去了?还不是送给那些狐狸精了?
他们这些做儿女的没有一点儿享受的权利。
瞧他那个老不死的样儿,此时此刻,装得没事人一样。
现在老房子在他们儿女们不知情的情况下,就被人强行拆了,他们也不能眼巴巴地看着他把这个家祸害了吧?
请来的保姆又是干什么的,还不是为了点财产吗?他们的话大家都听明白了。
他们强烈要求他们把房子拆迁情况说明为好,他们是要分一份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