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九从不自作主张,这一次,他要破例了。
月上柳梢头。
玉山行宫里,宋新月露出一截藕臂——原本白玉无瑕的胳膊被火燎出好几个水泡,黑红的伤口着实吓人得紧。
两个小丫头拿了药膏,小心翼翼的涂抹。
宋新月眼中含着泪,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姜永宁!”
她自问并没有得罪这个长公主,她何至于下此毒手?
宋施宇端坐在一旁,修长的手指抚着琴弦,琴声淡雅,是凝心静气的曲子。
偏偏宋新月听得烦躁不堪,没好气道:“哥,我都伤成这个样子了,你还有心情弹琴?那个恶妇……这似乎焦尾琴?”
宋施宇轻叹一声:“是啊,昔年蔡大师便是用此琴,一曲名动天下,后来蔡大师故去,这琴就被收入了大乾国库之中。
长公主竟舍得把这琴拿出来安抚你,可见结盟之心甚诚。”
“诚个屁!”宋小姐破天荒的说了句粗俗的话。
“那毒妇就是个粗人,如何知道这琴的珍贵?我库房里倒也收着把古剑,亦是名贵非常,我派人去刺杀她,在她脸上刻下贱人两个字,再把那把剑送给她赔礼好不好?”
宋施宇失笑道:“这把火蹊跷得很,未必就是她放的。”
宋新月沉吟不语,宋施宇只好道:“时候不早了,你早些休息吧。”
等人走了,宋新月脸上现出一抹狠厉来。
“阳雪,人到了吗?”
被称作阳雪的丫头颔首道:“行宫里守卫众多,她不便进来,只等小姐一句话了。”
“很好。”宋新月冷冷道:“让她去吧。”
“我得让她知道,我宋新月可不是呢。能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
不知为何,姜永宁总觉得心神不宁,躺下许久,翻来覆去,就是难以入眠。
心乱得厉害。
夜里,一朵乌云遮住了明月,姜永宁忽地从床上坐起,素手一把掀开了床帐。
“殿下,怎么了?”
秋怜从脚榻上坐起身,“可是要用水?”
姜永宁道:“今夜外头是谁值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