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霎时,铺天盖地的白骨,从地面直直平空生出来,将手持鹿歌的雅各震开,脚下竟不免有些踉跄,后退了几步。
“住手!雅各,休得无礼!”这时候,另一个浑厚的声音从屋内响起。
“父亲?”雅各显然听出了父亲亚历桑德·亨利的声音来。
当下便弯下腰作了个浅揖,雅各虽然貌似已然卸下了心防,但手却仍然紧握着那鹿歌。
“雅各,还不快进来。”
雅各半信半疑,往屋内张望几眼,方才悠悠地进来。
雅各好歹是骑士团的团长,心中思虑谨小慎微,他步伐看似轻快,呼吸却稳健匀称。
由玄关到内室的每个细枝末节的角落他都细细打量一遍,只见那屋中摆设一切照旧,别无二致,心中略感宽慰。
但在那床上,此刻却趟着一个素未谋面的年轻人,面色苍白,脖子和胸脯处包扎着厚厚的纱布——正是林生。
此时他也睁大双眼,盯着雅各。二人的眼神交织,大眼瞪着小眼,犹如针尖对麦芒那般,不可逼视。
黑发,黑瞳,黑须——这不就是外邦人吗!
雅各心中暗自一惊,道:“外邦人!父亲,此人……是谁?”
“前几日,在雷雨之夜,他出现在我们家的后院,身上满是被蒺藜割开的伤口,脖子上插着一柄尖刀,血流如注,已奄奄一息,我和你母亲便救了他。”老人亚历桑德徐徐说道。
“父亲,你不是不明白啊,外邦人必须交由骑士团处置,进行审判后再进行决议。”
“审判?呵呵。审判是上帝的事。”
“父亲,你愿意收留什么人与我无关,但若是收留外邦人我们骑士团是怙恶不悛,绝不姑息的……”
“不要再给我讲这些了,”亚历桑德略微有些恼怒,说道,“好一个你们骑士团,你去骑士团,跟着十字军去东征我本就反对。现在你在外面怎么厮混我不管,但此人是我的客人,必须要留下。”
雅各很少见到父亲发怒,当下便收敛了一些。
“父亲!可是这是为什么呢,你知道收容包庇外邦人之罪……?”
“住口!”亚历桑德勃然大怒,情绪也非常激动,一时间竟连口水都喷出了几滴,之后便拂袖出门了。
屋中只剩下雅各,林生二人,气氛尴尬,不言而喻。
倒是雅各打破了沉寂,他一面将鹿歌收回去,一面毫无表情地说道:“你叫什么?”
“丽贝卡。”林生随口胡诌了一句。
尽管林生他不明白自己如今身处何地,但当下,他与这些欧洲人交流竟能张口就来,毫无困难。
“丽贝卡……?姓氏呢?”
“丽贝卡·凯特。”林生连想都没想。
“一个女人的名字?哈哈。”雅各戏谑地说,但随后又很快恢复了严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