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时,江淮北城的别院门外,一袭灰色衣袍,轻车简行的中年男子下车撑伞站在了门口。
小巷这地段在江淮北城中本是闹中取静的,巷子中算起来,住的人家也不过几户,其中更有两家的院子几乎是常年空置的。
正因为这样,平日里在小巷子内经过的人不过寥寥,更何况还是这阴沉沉大雨欲来的天气。
别院管事接了拜帖,一路小跑着往内院而去,灰衣人耐心的守在了门口,安静的等待。
别院内堂,萧宁天蒙蒙亮的时候就起身处理两路暗卫传递来的各种信件,这时候告一段落,他伏在桌上颇有些倦意。
侍从在门口接过管事递上的拜帖,待看清楚上面的字,他呼吸一凛,随即快步走回室内递给萧宁,甚至连门都没有顾得及掩上。
萧宁抬起头,瞥了眼侍从递过来的拜帖,当下了然,他声音低沉道:“传他进来。”
沈琰站在门口,一直都怀着份焦灼的心情在等待。
他的外表看上去从容不迫,其实从江淮大水开始,这份从容都是用来掩盖内心的焦灼跟不安的保护色罢了。
越急越需要镇定从容。
入京三个月,就碰上江淮百年一遇的大水,家里的老母亲,妻子女儿都还在地势低洼的江淮南城。
要知道那地方最后一封信寄来是在半个月之前了。
听闻连日的大雨,江水涨得何其凶猛,在江淮生江淮长的沈琰比谁都清楚,可是他走不开。
直至接到萧宁传令让他直接从京城赶到江淮北,他悬起的心才算有一半落了地。
没日没夜的一路急赶,终于到了江淮北,见到汹涌的江水,远眺江淮南城已经是一片汪洋,刹那间。沈琰如同六月天被一盆冰水从头浇下来。
现在唯一的希望,是寄托在半月前的那一封信,当时妻子告知他要带着母亲上西山的宅院小住一段时间。
两岸失联,接到家中的信之前。如何能笃定呢。
他百感交集,但是更急迫的无疑是此次江淮行牵涉的内情。
天灾或许能有机会有侥幸避免,*,却是更可怕的,避之不及的洪水猛兽!
沈琰思绪有些恍惚的站在门口,等着通传的管事来给他一个回音。
在管事的指引下,走进前院,等在那里的侍从行过礼之后带着沈琰一路穿过回廊,走到了别院的最里侧。
推开恍若虚合的门,沈琰见到应天未来的国主。面色冷清的坐在案后,一双眸子直直望过来。
带着探究的,审视的目光。
&下。”
沈琰压下心中思绪,正身行礼。
别院檐下,沈琰站在萧宁的身后。一同望着池塘中快要被连日大雨涨满的池水,听雨声接连不断的拍打在池中溅起水花。
&傅可知我为何调你前来江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