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的于胶怜饭来张口,可能不会做,但宋吟是会的。
兰濯池目光掠过于胶怜的脸,又掠过他的手,意味不明笑了声:“算了,我带着陛下做两个,学会了陛下再自己做。”
宋吟又被兰濯池担心面被糟蹋了的语气气得咬咬唇,他忍辱负重地跟着兰濯池捏馒头,捏出两个像样的之后,兰濯池总算放心留他一个人在这里,自己走出去做棺材。
兰濯池没有给宋吟下达指标,只让他先做着,宋吟只能不吭不响捏起馒头,他从皇城跑到这里来连午觉都没有睡,已经下好决心要到兰濯池手上那份名单。
他虽然捏得不是特别好,但也凑合,普通水平,没有故意做成难看样子。
兰濯池做棺材做到一半,又进了房间,于胶怜已经捏好了五六个圆团,他站在桌子前面抿着唇,正用心捏着手里头没比他手掌小多少的面团。
兰濯池走过去扇他屁股:“站好。”
宋吟专心致志,完全没听到脚步声,骤然被碰,他身子都快软下一截,眼睛往后一瞪:“你打我做什么?”
兰濯池圆头又一次顶上布料,他目不斜视,声音发紧地轻喝:“捏个馒头屁股晃来晃去的。”
宋吟惊了:“我哪有晃?”
兰濯池没再继续探讨晃没晃的话题,他监工似的扫了板子上那几个做成型的馒头,伸出手捏了两下,伸手时兰濯池才看到手背上的淤青。
打那痞子的后半程棍子断成两截,他上了手,麻袋太粗糙那痞子的骨头又硬,不知道什么时候弄青的,他没感觉到疼更没有上药。
兰濯池不动声色收回手,他目光斜过去落到小皇帝眼下:“没睡午觉来的?先去睡会吧,陛下上回睡的那间房还空着,床褥都换了新的,等睡一觉起来再做也不迟。”
他见于胶怜还是不动,于是承诺:“答应陛下的都会给,整理出的名单都在我房间里放着,长不出腿跑。”
宋吟将一团面拿到手中捏了两下,完全没有因为兰濯池说的话动摇,他将面团捏出形状,低着脑袋:“我只想赶紧做完拿到我想要的东西就走,我不困。”
他胡说的。
昨晚被惊吓了两回很晚才上床,早晨不到天亮又起床去上早朝,一上午都在批阅奏折,中午吃了午膳就坐上马车匆匆赶到义庄,宋吟几乎没怎么休息。
捏完一个馒头,宋吟扔下兰濯池去了上次那个小房间。
兰濯池似乎提前知道他会撑不住,早早就吩咐徒弟在里面烧了炭火盆,他一进去就感觉到从里到外的暖和,炭火再一烧,困意争先恐后涌出来。
床上就像兰濯池说的,已经换了新的褥子,远远还能闻到洗干净的香味。
宋吟脱去外面的一件袍子,脑中天人交战一番后还是败给了困意,他就睡一小会,应该不要紧,宋吟沾上枕头,把被子盖到下巴以下。
他的精力真的被榨干了,宋吟感觉自己意识没多久就模糊了过去。
……
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宋吟看到房间里多出了一个兰濯池,他迷迷糊糊地起身,想赶紧拿过袍子穿好,但手指刚一碰到枕头边上的布料,就感觉到不对。
眼睛再一看过去,这根本不是他脱下来的那一件。
宋吟懵了,看那件衣服的款式和颜色,应该还是兰濯池青年时穿的衣服,他上回落水穿过,大概对兰濯池穿的衣服有了解。
但他的衣袍为什么被换成了兰濯池的?
宋吟用刚睡醒的脑子思索,没想出所以然,他又抬头看向墙角不知道在干什么的兰濯池,上次在这间屋,他就因为兰濯池出了丑,有前车之鉴他心里有些忐忑:“兰濯池,我睡够了,你有没有见到我的衣服,睡之前我放到枕头边的。”
兰濯池没动,也没有回应他。
宋吟挪到床边,他又唤:“兰濯池……”
枕边的衣袍被他蹭掉在地,发出不太明显的一道声音。
兰濯池总算回过头,宋吟看到了他微阖的眼皮还有青筋起伏不定的脖子,往上是紧绷的小腹,往下是恐怖快跳出手掌控制的丑陋。
他从喉咙中挤出微低的声音:“衣服不就在陛下枕头边?”
宋吟愣愣地说:“但那不是我的。”
他看见了自己的衣服,就在兰濯池的手中,接住了所有涌出的潮水,随着兰濯池转身,地上也出现了一串,宋吟眼睛不知道往哪里放。
“哦,那是我的,”兰濯池声音迟缓,“陛下的我借来用了用,改日再还。”
那张俊俏微湿的脸扭曲了一下,兰濯池不知道想到什么,又阖住眼眸勾了勾唇角:“昨晚说的封赏今天我用了,陛下别担心,我会洗好重新送到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