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眼睛里有担忧和难过,却没有多少怒气。
澄澈温润,像是一股水,护着她,却不勉强她,更不会伤了她。
被这种眼神看着,没有几个人能视若无睹,秦晓娴也是一样。
她踌躇片刻幽幽开口。
“我原觉得不是什么大事。。。。何况岳喆身份摆在那里,若是没有把柄,你我能奈他何呢?”
她在职场上摸爬滚打许多年,知道什么叫忍一时风平浪静。
不能一击将岳喆打趴下的时候,任何多余的动作都是给外人可乘之机。
何况眼下济南旧案桩桩件件都直指岳喆,这时候不必要的举动岂不是给人找把柄拿捏自己吗?
那日审讯室里暴毙的大汉实在太过吓人,她眼下没有把握去挑战不知底细的幕后黑手。
谢琅的唇线紧抿,于理字上说,秦晓娴说得一点不错,可是于情字上他却不能忍下这口气。
“未必,虽说你我不能将他怎么样,但是给他点苦头吃还是不难的。”
念及此处,谢琅笑了一声,只是那股子笑意里面掺杂着浓烈的嘲弄的冷冽,叫秦晓娴都觉得浑身一凛。
不由得想起了在审讯室中辣手无情的对方,看见他为了自己的事情如此上心,心下稍稍快慰。
也是,谢琅可是在顺天府一点一点爬上来的,收拾个岳喆应当不难。
自己也实在太过见外了,以后碰上这种事情,大可以大大方方去找他嘛。
再怎么说他们也是合作伙伴,何况岳喆也不是头一回给二人使绊子了,或许除了自己,谢琅也对岳喆多有不满呢?
送上门来的好处不拿是傻子,她之前是觉得自己势单力薄不该挑衅岳喆,眼下有了谢琅那可就底气十足了,当即改换了口风。
“教训教训他也好,那就劳烦谢通判助我一臂之力啦。”
她笑的眉目狡黠,如同一只聪明但不乖顺的小狐狸,晶晶亮的眼睛里满都是不怀好意,却不让人生厌。
强压住伸手捏捏她脸蛋的念头,谢琅话锋一转。
“岳喆会对你出手,你可知为何吗?”
秦晓娴被这话说得一愣,试探着开口。
“他几次三番撞在我手里被我拿捏,心中不快想要报复?”
这木头脑袋一样的发言让谢琅扶着额头摇了两下。www。
“报复你为何要说要娶你过门?你有时候实在是太过迟钝了。”
这便是二人思想上的不同,在秦晓娴看来,嫁给岳喆已经是这世上最重的报复了。
然而谢琅却深知岳喆的脾性,就岳二少那个桀骜不驯的样子,必定不会觉得自己报复一个女子就要娶她过门。
“晓娴,你说的虽然也有些理在,却漏掉了最重要的一点。那便是你不是钱财名利可以打动之人,岳喆在京城横行霸道多年,怕的就是这种铁面无私之人。他几次三番犯在你手上,却又拿你无可奈何,这才想出娶了你这个念头。”
“你们父女二人皆是极为出色之人,若是他娶了你就相当于在自己手下归拢了两员大将,还顺带解决了两个麻烦,何乐而不为?”
听着谢琅不厌其烦的将事情拆解的如此仔细,秦晓娴才发现自己还是低估了岳喆此人的险恶用心。
难怪说封建社会吃人,这岳喆是打算把自己敲骨吸髓狠狠利用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