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看着薛清茵,恍惚了一瞬。
这时候薛清茵起身,腰间环佩叮当。
他们的目光一下定在了薛清茵腰间的虎符上。
那老程这才回过神,哽咽道:“孟族食物是有些难吃,但口中的苦,远不及心中的苦。”
薛清茵低声道:“总有一日,那些苦楚自会驱除。”
她顿了下,又道:“可莫要看着我哭,不知道的,还当我是你娘呢。”
老程瞬间冷静下来。
剩下的一个个也都没再说什么。
半晌,才有人道:“窦将军瞒得我们好辛苦。你怎能把人带到这里来?她当真是宣王妃吗?”
薛清茵应声:“是啊。”
这下他们僵住了。
在他们心中,就好似是主子的女儿,嫁给了杀父仇人的儿子。
“为何只有我们几个?若是其他人见到王妃,应该也会心下欢喜,从此了却心头一桩大事吧。”老程疑惑地道。
还是薛清茵接了声,她淡淡道:“是我让窦将军这样做的。时过境迁,而昔日旧人众多,谁知晓这其中有没有两个已经改弦更张的人呢?”
有人瞠目结舌:“你不信我们?”言语间还有些伤心。
倒是那老程肃着一张脸,点了点头,道:“原来如此。窦将军没有说错,的确是聪慧过人。若换做旁人,只怕此时早昏了头,不管那么多先相认了再说。”
其余人一听,顿时也沉默下来。
是啊……
若是不管不顾全都认了,那才可怕!
“幸好,今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者。”老程重重叹道,“当年太子便是虽然聪慧,但却对他人毫不设防,这才落入至亲的陷阱中……”
这话一出,众人都被戳中了痛处,顿时沉默了下来。
薛清茵看了一眼守在帐子口的窦如云,放心地往下道:“今日后,便不要再帮着孟族攻入中原了。”
“为何?”
“只顾私仇而不顾中原百姓,便是你们昔日学到的忠义吗?”
薛清茵的声音悦耳,听来不紧不慢还有些懒怠。
但却将他们几个远远年长于她的人,说得面红耳赤起来。
“难怪窦将军又说您心怀大义。”老程沉声叹道。
薛清茵不由看了眼窦如云。
哎?这会儿挺会拍马屁啊。
“那此仇……难道就不报了吗?”有人攥紧了拳头,极力克制着语气里的颤抖。
薛清茵反问:“还用报吗?”
“什么叫还用报吗?”有冲动的人,急吼吼地出声,满脸怒意,“您怎么如此说……”
这人话还没说完,便被旁边的人一把拽住了。
“我们明白了,您如今是宣王妃,的确有些仇兵不血刃便能报了。”老程皱起眉,“可这样未免太委屈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