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花又落……”黄铜做的唱片机滋啦啦的转动着,指针顺着不变的轨迹,播放着无人能欣赏的乐曲。
倪妃将头发用银色的发带卷起,照了照镜子,又将头发放下。
黯然的灯光,透过彩绘的玻璃灯罩,却只变得更加暗淡。
倪妃换了一个发簪,拿出用珍珠装饰着的胭脂盒,用粉扑为自己补了些胭脂在两颊上。
倪妃在不菲的木衣架上挑起一件用狐狸尾巴尖上的毛装饰起的皮大衣,大体将自己包裹住,但又将被华丽旗袍所附着的肩膀露出。
桌上的白色山羊皮手套已等候接触倪妃光洁的玉手多时,当然,倪妃也没有令它们失望。
倪妃从外表破破烂烂的矮楼中走出,平常这里是一处繁荣且空无一人的街道,今天仍是如此。
人们躲在千疮百孔的危楼上。虽不是所有人,但每个早早躲在了不属于街道的那一部分男人,都把他们的眼睛放在了街上、那一抹曼妙的sexy上。
倪妃像平常那样,对这妄想、渴求、或是不屑一顾的眼光,视若无睹。
她刚来到妓院,路过的女子都带着惶恐的尊敬,向她问候道:“妈妈!”
灯火喧嚣了一夜,白天反倒是外面和里面的人们共同消停的时候。
歌妓们正要入睡,见到是倪妃,都用诚惶诚恐着爬了起来。
倪妃踩着红色的高跟皮鞋,穿行在遍地的草席、草被之间,在歌妓们慌慌张张搬到桌子后的椅子上坐下。
她将笔直光滑的两腿伸到桌子上跷起,立即就有小点儿的姑娘上来为她捶腿。
倪妃接过了管事的恭恭敬敬递上来的账本,却并未立即翻开。
而是淡淡的扫过了围成一圈的妓女们。
然后,才低头翻看账本。
“啪”,账本被用力合上,妓女们大气不敢出,虽然这个月的收入并不少,但倪妃的喜怒无人敢揣测。
“姑娘们。”倪妃仍是一副淡淡的表情,“都散了吧,各自找个地方过各自的生活去。”
瞬时,狭小的房间中便响起了隐隐约约的哭啼声。倪妃听着心烦,这一群妓女们困在这大院里有多久,她比谁都要清楚,哪一个不是真心想要离开这里的?
她站起身,哭泣声全隐了下去,倪妃向门外走去。
临到门前,她停下了脚步,朝身后抛了一把纸票:“别说我赶你们走,这日子大家也都看到了,多留一天,说不定脑袋都没了。该回哪儿、该去哪儿的,都去吧,别留在这了。”
倪妃没有再管她们,反正等明儿,这院也不是她的了。
但这多活一天、脑袋就指不定要掉的日子还是得过下去。
她优雅且从容的在大街上行走着,距离她的家还有老长一段距离。
而在这路上,倪妃就看见了一个人(魂)影儿。
倪妃用薄纱扇子遮住了半张脸,走上去前问道:“老爷,不知有何贵干啊?”
年轻的老爷——琉璃却回答地莫名其妙:“明天,明天他们就要来了。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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