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也以为是这样,可事实上却不是。”孙国良拧眉说道:“当雷火出现时,在匣子里的松文剑仿佛受到了感应,在匣内铮铮作响,发出龙吟般的啸声。我心里大喜,认为剑通天地,内含天罡之气,所以才有这般灵应。”
老吴也点头说道:“这看起来是祥瑞之兆,你确实该欣喜。”
可孙国良却不同意老吴的观点,他拉着说:“有一次暴雨来临,雷电的频率比往常增添了许多。当时我正在家里吃饭,突然看到一道霹雳穿窗而过,直击内室放置松文剑的木匣。我大惊之下忙去查看究竟,却发现木匣已被雷击成焦炭,可松文剑完好无损。我庆幸之余又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就是雷击穿过的窗户居然也和宝剑一样没有任何损伤。”
戚路说:“果然不是普通的雷电,只有真正的雷火才具备这样的特性。”
“经历了这件事后,我把松文剑视如神器,就把它锁在保险柜里,从不轻易拿出来与他人共赏。”
“财不外露,万一被贼人盯上那可就不妙了。换作是我,也和孙先生一般小心谨慎。”
“可它那是什么神器啊,实际上就是一把魔剑!”孙国良脸上又露出戚路熟悉的痛苦表情。
“我从孙先生刚才的话里感觉不到松文剑的诡异之处啊,你为何执意认定它是魔剑?”
“那次雷击过后,松文剑的邪恶本质就渐渐显示出来呢。”孙国良苦着脸说:“虽然在雷雨天气它还是会发出声响,可那已经不是以前清脆的龙吟声,而是凄惨的怪声,如果仔细听,你似乎能听到有女子的哭泣声掺杂在里面。还有剑刃也变得如鲜血一般红,直到天晴才褪去颜色。”
“奇怪!”戚路转头问老吴:“祥瑞转眼变成恶兆,难道是因为被天雷劈过后,抹去了宝剑本身的灵气?”
老吴冷笑着说:“真相从来都不是你眼睛看到的表象。这和雷火没关系,而是松文剑本身的特质注定的结果。这一点,我想孙先生不会反驳我的观点吧?”
看到孙国良点头同意老吴的话,戚路不免心有疑惑,他接着问:“老吴,你把话说清楚。”
老吴厉声说道:“你我捉妖这多年还不明白吗,妖鬼在迷惑人心的时候,经常会以美丽善良的面目出现,引诱世人一步步堕入他早已布置好的陷阱里!”
“你是说……松文剑本就是邪恶之物,却以神兵的面目来诱惑收藏者?”
孙国良用手捶着桌子恨声说道:“是啊,可惜我识破这个陷阱已经太晚了!”
“可我并没有感觉到孙先生受到剑的诅咒啊。”戚路还是不能相信。
“只是时候未到,但它早晚会让我重蹈肖从文的悲剧。”孙国良悲声地说:“因为我的家人都受到了松文剑诅咒。”
戚路追问:“这又是怎么回事?”
“那次雷击过后,我老婆就整天精神恍惚,耳朵时常产生幻听,经常对我说白天看到鬼魂在家里游荡。我还以为她是神经衰弱,于是带她看医生,可医生却说她没病。”
“蛊魅之症状,看来是被狐鬼之类的邪物迷住了。”老吴在戚路背后小声地说了一句,戚路顿时心里又咯噔了一下。
“直到有一天,我亲眼看到女鬼在家里出现,才知道老婆说的话都是真的。”孙国良的双手紧抓着桌沿,他的脸因回忆起痛苦往事而抽搐起来。
“那夜我被噩梦惊醒,看到一个身穿红衣的女子在我床前飘荡,她那没有五官的脸上惨白中泛着血光,眼中还有血泪在不停地流,看上去可怜又可怖。从那以后,我多次见到这女鬼,她每次出现时周身都有红雾缭绕,离开时也是在雾气中慢慢隐去。”
戚路问:“孙先生你放心,在下学过一些茅山法术,待她再出现时我替你剿除了她,还你一片清静。”
“唉,这个就不麻烦戚先生呢。我老婆死后她就再没出现过。”
“请问你妻子……是被这女鬼害死的吗?”
“不知道,这女鬼每次出现都是独自飘来荡去,却不骚扰任何人。”孙国良惨然地说:“我老婆是堕河而死,临死前一天不停地说有人拿剑想杀她。”
“可这不能说明是松文剑作祟的原因啊。”
“我儿子那段时间也有着和我老婆同样的症状,不过他命大,只是被轿车撞断了一条腿。出车祸前几天也是说看到有人拿剑想杀他,而且他还认出这把剑就是我收藏的松文剑。”
这真的是松文剑带来的厄运吗,还是有妖物借机作祟?戚路三人都在看着孙国良,心里都在思索着这个问题。
孙国良恨恨地说:“这把剑带给人的,只有死亡和不幸!”
这声音,仿佛是来自地狱中的咆哮。
戚路石像般坐在那里,没有动,也没有再问话。他脸上连一点表情都没有,内心却如沸腾的熔岩在翻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