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男子痛得面容扭曲,满地打滚,即便身处此等窘迫之境,目光仍不舍地在尘埃中寻觅那几颗遗落的牙齿,显得既狼狈又执着。
四周,十数名大汉如梦初醒,两人身形矫健,迅速上前,一左一右将他稳稳架起。
其余大汉则纷纷拔刀出鞘,寒光凛冽,将陈天九团团围住,气氛霎时剑拔弩张,仿佛一场血战即将爆发,吓得围观之人纷纷退避三舍,不敢直视。
陈天九却似对周遭一切浑然未觉,背负着云梦烟,步伐沉稳有力,一步步向医馆大门行去。
他身形挺拔,气势迫人,大汉们见其先前诡异身手,心生畏惧,纷纷退避,无人敢挡。
背上的云梦烟此刻也不禁微微抬头,顾盼之间,眸光流转,虽一脸憔悴,却添几分柔弱之美,使得陈天九的身影更显孤傲与霸气。
锦衣男子在搀扶下勉强站稳,手掌紧按着脸颊上不断涌出的鲜血,目光如刀,狠狠瞪向陈天九。
他心头惊惧与不甘交织,但见美人在侧,碍于颜面,只得强自镇定,从牙缝中挤出狠话:“你……你这小子,有种便在此等候,我必百倍讨还!”
言罢,他再不愿多留片刻,转身对着手下大汉一挥手,众人便如潮水般退去,喝退人群,匆匆逃离现场,只留下一地狼藉。
陈天九于众人窃窃私语间,步入那医馆门槛,门楣之上,“悬壶济世”四字隐隐透着几分沧桑。
店内,店小二眼波流转,对门外风波心知肚明,忙不迭侧身闪避,生怕波及自身,平添是非。
陈天九嘴角挂着一抹淡笑,对这等冷漠不以为意,眼神锐利,瞬间锁定左侧一位老者。
老者须发银白,面色却如婴儿般红润,陈天九心中暗赞:“此老儿定是养生有道,鹤发童颜,医术自是不凡。”
心中略定,他缓步上前,言辞恳切:“老丈仙风道骨,医术必是惊世骇俗。吾友身中奇毒未解,又遭蛇吻之厄,更有风邪侵体之虞,恳请老丈慈悲,施以援手。”
老者闻言,轻轻摇头,语气淡然而冷:“小店今日已打烊,客官请另寻名医。”
陈天九脚步一顿,眉头紧蹙,不解道:“晨曦方至,何来打烊之理?医者父母心,病人当前,岂能见死不救?”
老者恍若未闻,只顾低头,笔走龙蛇,继续在宣纸上勾勒药方。
陈天九怒火中烧,正欲发作,却见店小二匆匆拦阻,神色为难,低声道:“大侠息怒,请恕小的斗胆相告。”
“方才您仗义出手,虽惩恶扬善,却也令冯家小公子受创不轻。您武功高强,自然不惧冯家报复,但我等小民,赖此馆为生,上有高堂,下有稚子,实不敢轻易得罪。望大侠体谅,另寻他处救治令友。”
陈天九闻言,目光再度投向老者,见其依然不为所动,心中不禁寒意渐生。
他暗自思量:“原以为此老医术超群,不料却无慈悲之心,想来医术也不过尔尔。罢了,云姑娘性命攸关,强留于此,恐难获真心救治,多说无益,反误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