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兽人紧紧抱着他的阿爸,许久没有松手。
这是这一次永夜里死亡的第一个兽人,气氛明显低迷起来。
祁漾去看了看叶,又去看了那些花和火,还有那些今年出生的小兽人,他们都被保护得很好。
他又检查了下有没有人隐瞒了病情。
部落就这么大,祁漾手中的药越来越少,之前偶然发现的一种可以驱寒的植物也所剩无几,这并不算秘密,他现在主要靠的只有针灸推拿。
祁漾和雪回到冰屋。
雪披着的兽皮被他留给了火。
祁漾变回原形,将雪拢在肚皮下,口鼻间喷出的每一缕气息都化作白雾在屋中升腾,却又很快消散。
他在脑海里问T07:“昨天天亮了多久?”
【已低于两小时。】
祁漾“哦”了一声,没再问,却是叹了口气。
雪从他肚皮下毛毛里探出头来,问道:“你是不是在难过?”
“有点。”
雪捧住狮子的脑袋,亲了亲他鼻子。
“情况已经很好了,我听林说,以前下冰块前,最少的一次也死掉了三个人。”
祁漾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是因为这个难过。
他融入不进这个世界,感情自然也难以沟通,他难过的点在于,无能为力。
长久的沉默后,祁漾突然道:“我们需要一种记录事情的东西。”
“什么?”
“就像崖在石板上刻的印记那样,即便他不在了,只要知道那是记录的永夜开始与结束,就能推断出下一次永夜开始的大概时间。”
雪似懂非懂。
“明天我教你字,等永夜结束,你帮我教给部落所有兽人,好吗?”
“好。”
“睡吧。”
T07问道:【临时宿主,请问是否需要我的帮助?】
“麻烦给我一份甲骨文大全,我不确定记的还对不对。”
祁漾在脑海里温习了一遍,逐渐睡去。
当天冷到极限时,又死了五个兽人。
天总是刚亮起就暗下去,以至于仿佛夜晚连着夜晚。
分不清到底是什么时候,邪神便已偷偷降临,掠夺走了兽神的子民。
雪第一次睁眼看着永夜,从没觉得时间如此漫长。
当看到火生病时,他心头突然刺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