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越儿又将之前看到的账册给大家理了一遍:“光是老夫人你买的珍宝阁的头面就两千两银子,老爷去云来楼请客吃饭又是千两。”“还有映雪妹妹住在赵府,每个月光衣服首饰月历银子就上千两,更不要说康儿的花销,光是医腿这块就是个无底洞。”老夫人当然知道这些,面色有些挂不住,这凌越儿竟不悄悄补上,还让这些人知道,丢了面子,“那你倒是补进来啊,你每个月铺子的红利就够填了。”凌越儿轻叹一声,解释道:“老夫人不知,这次我是把能活动的钱都存到鑫隆钱庄了,剩下的都是用来周转生意的,这不才敲定一笔,我这早就空空了,要想回款只能等下个月了。”老夫人惊起,“你!你竟一点都不留?”凌越儿低眉,委屈得说道:“唉,这不是听了老爷的话,钱全存进去了,现在是一点都不剩了。”赵思瑞在关键时刻进了春晖堂,他已经听了管家的消息,以为凌越儿早就打发了这些人,但他一见这场面,脸色迅速变化,笑道:“今日怎得如此热闹?”凌越儿一听,来得正好,起身迎接赵思瑞,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着急道:“老爷你可算回来了,你快拿出钱,亲戚们都等着呢,还有府上账上也亏空了,再不还我们下个月就揭不开锅了。”赵思瑞皱眉,察觉气氛不对,问道:“怎么回事?往常不都是你处理好的吗?”凌越儿弱弱说道:“这个月不一样,你知道的我能用的钱都借你了。”“你不是说只是一半?”赵思瑞不可置信,凌越儿怎可能没钱,她又耍什么花样。“本来是一半,剩下的拿去进了批货,分了成,就一分不剩了。”凌越儿边说边害怕的瞄着赵思瑞。“你!”赵思瑞见人多,稍微压低了声音,“亏你还是商人,你不知道要留底吗?”凌越儿推脱责任,“我这不是想着老爷才赚了钱,能够应付,但我没想到原来府上开销如此大。”她又将账册大致说了一遍,赵思瑞当然清楚这账,这不是因为每月有凌越儿,他们才肆无忌惮的花钱。“原来你这过日子还得靠儿媳妇,弟媳可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大伯母忍不住嘲讽起来,她还以为老夫人能有多大本事,要不是有个经商的儿媳,老夫人怕也过得的还不如她滋润。老夫人听后也没好气道:“你少说些风凉话,你哪次来不也是靠着凌越儿。”凌越儿见众人因为金钱一事吵了起来,连忙站出来圆场,“说来都怪我,我一时疏忽了才导致现在的局面。”“要我说你这儿媳够不错了,这次也该你儿子撑起家了。”大伯母之前没少受凌越儿的恩惠,帮着她说好话,也希望她能多拿点钱。“你既是来要钱,那就少说点。”老夫人见不得大伯母见风使舵的样,忍不住吐槽。而她也看出来凌越儿这回是百般找借口不给,她只能将事情推给赵思瑞,“瑞儿,你赶紧将人打发了。”赵思瑞一听要他给那些穷亲戚钱,立马找借口拒绝:“母亲,我也没有啊,我和越儿一样都存了鑫隆钱庄。”“你!”老夫人怒从中来,她这个儿子这会儿还和她计较。江映雪体贴的说道:“姨母,实在不行,我这里还有一些先将就用,等下个月再还我就是了。”江映雪在一旁默默看戏,现在猛地出声倒叫人惊讶。“真是太好了,映雪妹妹解了赵府燃煤之急。”凌越儿当即感谢道,话机一转,“就是不知映雪妹妹能拿出多少银子?”“一百两。”江映雪内心窃喜,她觉得这时候出手,这些人定能记得她的好,就这几个穷亲戚能花多少银子,一百两已经很多了。大伯母被这点银子吓到,“什么?才一百两,你知道赵凌氏每次给我们的不说布匹吃食,光银子就千两,你这一百两能做什么?给祖宗买献祭的贡品都不够用。”“一个乡下小城,能有什么花头。”江映雪小声嘟囔。大伯母耳尖,“你大点声再说一遍?”“你不过是个孤女,靠着赵府蹭吃蹭喝,与我们有何异,况且你连赵家族谱都上不得,也不知道你在高贵什么?”江映雪被说的哑口无言,只能说些不痛不痒的话,“你个无知妇人,我不屑和你计较。”大伯母这次是铁了心要拿到银子,转念说道:“我们也好久没逛京城了,贵儿还准备在此找个好差事,这段时间我们就在府上暂住,弟媳没意见吧?”凌越儿不顾老夫人的脸色率先应下,“当然可以,我这就去安排,大伯母远道而来,还未用膳吧,在房间休息一下就可以准备用膳了。”“好好好,还是你最懂事。”大伯母颇为得意的瞅了眼老夫人,就跟着下人离去。见外人都走光了,老夫人大发雷霆,“凌越儿你这是要反了不成!”凌越儿不急不徐,解释道:“你这就曲解我的意思了,直接赶人会被外人戳脊梁骨,骂我们忘本,得让他们主动离开。”老夫人听了怒气减了半分,“那你有何主意?”凌越儿提议,“我们得装穷,让他们得不到利,他们吃不了苦自然就走了。”老夫人虽觉得此计好,但不愿入俭,“那我们岂不是也得吃苦。”“你得这样想,有了这一次的经历,他们下次再来就得掂量着了,忍这一次,换来的可是大笔银子,我们自己买点什么不好,非得便宜了他们。”凌越儿努力说服着,老夫人和赵思瑞最守财,这种好事不会拒绝。赵伯康却在一旁闹着老夫人,搞得老夫人心疼,她可不愿亲孙子受苦,“其他人倒还好,康儿怎么办?”凌越儿想了想,问道:“要不就让映雪妹妹带康儿去庄子上避开一阵。”江映雪眼前一亮,她又不姓赵,不想掺和这事,正欲答应,老夫人却说道:“还是我和康儿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