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刘裕启难过的都要哭了,沈慈心于心不忍,婚姻可是一辈子的大事。虽然这个时代通常是盲婚哑家,但刘裕启分明是不喜欢陈家的这位表妹,非要成亲只会是怨偶一对。“启弟,若是你当真不喜欢陈姑娘,不想和她成亲,还是早日和你爹说清楚,你是你爹的长子,你的话他也不会全然不听。”沈慈心给他出主意。沈慈心这话也不是无的放矢,他们家中便是现成的例子。沈安平都不堪到这地步,在沈拴全眼里,他依然是看重的长子。当年沈拴全选择让沈慈心不嫁人招婿承家业,很大的原因就是为了沈安平日后年老的生活。现在陈氏虽然有孕,但这个孩子首先要能顺利生下来,其次是生下来得是个男孩,就算是男孩也顺利生产了,要平安长成也不是简单的事情。因为医疗条件低下,现在孩子的夭折率非常的高,一个女子可能生育七八个孩子,最后能长成的也就只有三四个。以这些客观原因来看,刘裕启在刘四明那儿本该还是最得意的长子。他的亲事,刘裕启若是坚决反对,刘四明应该不会极力反对才是。沈慈心分析的并没有错,若是旁人家中自然是这么想的,但刘家却并非如此。听到沈慈心这话,刘裕启更悲伤了,常人的爹自然是这么想的,可是他们家却不是如此,他哀伤道,“我说了,我爹责骂了我一顿,婚事不听他的就是不孝顺,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大姑娘,你会不会觉得我太没有用,就连自己的婚事都没有办法做主。”眼前的青年难过得头都快要垂到胸前了。沈慈心叹口气,想伸手拍拍他的肩膀给他安慰,抬起手来又想起于礼不合,悻悻的放下手去,想张口安慰,又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刘裕启是在陈氏苛待下长起来的,他爹那个时候怎么会不知道陈氏的举动,那时候便没有多关切,后来是因为没有其他的儿子才不得不看重这个儿子。现在陈氏有孕,刘四明想来会再次转向陈氏,也不是意外的事情。况且这个岁数,还能有孩子,某种意义上对刘四明就是最荣耀的事情,这样的冲击下,他的心思歪了,也不是不可能。不过,以刘四明的岁数,还能有新的孩子?陈氏的幼女都已经十岁了,十年间都没有怀孕,现在刘裕启都要成亲了,她突然就怀孕了。是不是太过凑巧了?沈慈心越想越觉得其中恐怕有阴谋。她立马问道,“你继母是什么时候查出来怀了孩子?”刘裕启闷声回答,“五日前。”“请的哪家大夫?可是大夫说的她怀了孩子,孩子多大了?”沈慈心一个问题接着一个问题。可刘裕启哪知道这些,他这么大的继子本就要避嫌,自然不会去探听继母房中的事情,陈氏怀孕的事情是他爹告诉他的。看刘裕启连着摇头,是一个问题都回答不出,沈慈心都替他着急起来,“那哪个医馆的大夫你可知道?”“这个我知道,是陈氏医馆,我家寻常都是在那儿瞧病的。”刘裕启总算是回答了一个问题。“如此,咱们便去陈氏医馆问问,你继母怀孕到底什么情况。”沈慈心当机立断,就往陈氏医馆的方向走去。说起陈氏医馆,那可是沈家的大客户,他们医馆到现在已经从他们家定了将近百个煎药壶,也算是有些情分在的。刘裕启跟着沈慈心往医馆走,知道她是想替自己去找大夫问个清楚,心里是感激的,但内心又觉得是不是不太好,他一个继子去查继母怀孕的事情,是不是有违纲常。“大,大姑娘,要不然还是还是算了,我为人子女。”沈慈心拧着眉头,回头看着他纠结的说出这番话,只问他,“你当真要娶一个自己不喜欢的姑娘,若你愿意,咱们今日也不用查证了。”看着沈慈心认真的眼神,刘裕启惊醒,脑门上惊出一片冷汗,对啊,他一是软弱不再抗争,那下半辈子便只能这样了。“大姑娘,我们走吧,我们去问个清楚。”沈慈心见他抬头挺胸一马当先走在前面,露出一个赞许的笑容,不管结果怎么样,起码这一刻的刘裕启抗争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