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此时,司棋缓缓从袖中抽出昨晚在刘掌柜店内购得的全部伪劣首饰,手臂轻轻一扬,只听“哗啦”一声脆响,那些劣质饰品尽数洒落在刘掌柜脚边,宛如一堆廉价的垃圾。
“刘掌柜,您先别急着辩解,不妨先看看这些宝贝。”
她语气温和,但眼中闪烁的却是不容置疑的锋芒。
刘掌柜目光触及那些地上的残次品,双目几乎要跳出眼眶,一时之间竟哑口无言:“这……这……”
司棋手中的包裹随着她的摇晃显得愈发空旷,她的笑容中带着几分讽刺与玩味:“刘掌柜,您可要瞧仔细了,这些都是昨晚您亲手卖给我的,全是从您的店里流出的劣质下脚料。咱们谭家什么时候沦落到贩卖假冒伪劣的地步了?”
刘掌柜的身体瞬间僵硬,头低垂,眼珠飞快转动,显然在思量着如何逃脱这一困境。
然而,苏婉毓并未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锐利的目光直接转向了一旁颤抖着的徐氏:“你来说说,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徐氏紧拥着自己的女儿,身体因恐惧而不自觉地轻微颤抖,眼中的光亮在这一刻似乎黯淡了许多。
有时,当一个人饱受欺凌,内心的胆怯便不自觉地滋长。
怀中的小女孩伸出肉嘟嘟的小手,轻轻拉了拉母亲的衣襟,稚嫩的声音带着令人心碎的坚强:“娘,我可以没有爹,但我不能没有你。”
孩子的脸颊上隐约可见淤青的痕迹,手背上的伤口亦是触目惊心。
那双本应清澈如水、充满活力的眼睛,此刻却蒙上了一层灰暗,泪水犹如断了线的珍珠,无声地滑落。
在这样一个社会,已婚女子若不幸遇到了品德败坏的丈夫,大多只能默默承受,或是逆来顺受,等待命运的摆布。
能够像苏婉毓这样勇敢地摆脱婚姻枷锁的,实属凤毛麟角。
她心疼地将孩子拥入怀中,咬紧牙关,眼中闪过决绝的光芒,再次对刘掌柜提出指控:“大小姐,这两年他以次充好,伪造账目,私吞银两!这样的人,绝对不能轻易放过!”
刘掌柜如遭电击,猛地从座位上蹦起,口中谩骂不断:“你这个毒妇!满口胡言!你……”
“放肆!”
司棋厉声呵斥,同时朝守门的两名仆人使了个眼色。
那两名仆从闻声即动,大步流星地走到刘掌柜身旁,一左一右按住了他的肩头,猛力一推,使得他双腿一软,跪倒于地。
刘掌柜膝盖重重地撞击地面,沉闷的声响伴随着他的哀嚎:“你们这是干什么?!”
司棋面容冷漠,声音里透着不容抗拒的威严:“在公主面前放肆,你是活腻歪了吗?!”
刘掌柜面如死灰,嘴巴微张,半个字也吐不出来。
他曾耳闻谭家小姐乃是皇室遗失多年的公主,却从未料想到竟是事实。
若只是谭家的千金,不过是个商家之女,但若是皇族血脉,那可是万万触碰不得的天之骄子。
意识到这一点,刘掌柜不再做无谓的挣扎,连忙匍匐在地,磕头如捣蒜:“殿下,小的知错了,请殿下宽宏大量,饶了小的一命!”
苏婉毓一步步走向他,高傲的身影矗立在他面前,宛若审判者的降临:“想活命,就把你知道的全部说出来。”
刘掌柜心存侥幸,硬着头皮继续狡辩:“殿下,那妇人口出狂言,您切莫听信她的片面之词。”
“娘说得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