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杨氏发现伍星的腿上有青黑的斑点,“当家的,你快来看,阿星腿上怎么这样了?”
伍成兵过来了,“我看看。这就是小孩子自己磕到的,应该是玩得时候自己碰到的。不是大事。我小时候也经常这样。”
伍星开心的分享今天的游戏,“今天我和妹妹玩躲猫猫,跑太快自己摔的。娘,不疼。”
夜幕降临,天空中星星眨眼睛,弯月像一条小船。成片的蛙声开始此起彼伏的响起,还未入夏,已经开始奏乐了。
伍杨氏听到尖细的声音,“今日,你会死。”
伍杨氏听到了,伍成兵也听到了,两人在黑暗中同时转头。伍杨氏抓住伍成兵的手臂。
“当家的,你听到了吗?说的今日。”
伍成兵在黑暗中看不清楚脸色,声音低沉道:“我听到了。我把阿星抱过来一起睡。”
伍星有一张小床,和爹娘的床隔着一个芦苇帘子。
伍成兵借着月光,下了床,把伍星抱到大床上。
伍杨氏摸摸伍星的小脸,发现怎么这么烫。
伍杨氏慌张道:“当家的,阿星发热了,白天还好好的,”
伍成兵刚开始只以为,伍星小孩子身上火气重,一摸头才发现不对。
伍成兵点亮灯,“穿好衣服,去大伯家。”
伍成兵的大伯是江下村唯一的半个郎中。说是半个,是因为伍大伯只会开简单的药方,卖狗头膏药,只能救急。
根据本朝规定,一村有百户,须有医者。
伍大伯年少时,在城中医药铺子当过十年学徒。经过衙门考核合格后,伍大伯回村做村医了。伍大伯平日自己采药、晒药,一些值钱的好药材会送到城中卖钱。
江下村到城里步行大概需要一个时辰,这时候进城,运气好城门还没关,能进城求医;运气不好城门关了,白跑一趟,还得回来找伍大伯。这一来一回,不仅费功夫,还容易错过诊治的最佳时间。
村里有一户陈姓人家,大儿子十岁时,半夜发热,烧了一夜,没降温,直接烧成了傻子。现在已经十六岁了,说话流口水。好的一点是,能听懂简单的指令,力气也大,能下地,不用人时时刻刻照看。
伍成兵想着白天见到的陈家傻子,眉头紧皱,阿星可不能烧坏了脑子,这才四岁,要是成了傻子以后怎么办。
伍大伯一家没有光亮,看来已经躺床上睡觉了。
伍成兵大喊道:“大伯,大伯,阿星发了热病,大伯……”
伍大伯听到“热病”两个字,惊坐起,“阿星发了热病,这可耽误不得。”
伍大伯套上外衫就出房门,“快让我看看。”
大堂,灯点亮。
伍成兵把伍星放到桌上,伍大伯翻开眼皮,看舌苔。
伍大伯道:“三侄媳,院中竹竿上有洗脸布,在水缸里打湿后,给阿星额头敷上,热了就换一条。”
伍杨氏准备给伍星冷敷。伍大伯提着灯笼去侧房,侧房专门存放药材。
伍大伯点亮侧房的油灯,拿着称药的小称,开始捡药。
称好药后,伍大伯直接倒入熬药的药罐中,“三侄子,准备生火熬药。”
伍成兵一秒不敢耽搁,就去生火。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伍成兵给炉子吹风,自己被呛得眼泪直流。还好,柴火干,火生的快。
伍成兵熬药,伍大伯回大堂看伍星。
伍大伯问道:“三侄媳,白天阿星有没有受惊、受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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