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蒙此次震惊的程度,不亚于晴天霹雳。
他明明记得,那诏书上的宝印清晰可见,伪造的可能性几乎为零。他回头看向朱厚照,只见他低垂着头,一副心虚的模样。
林蒙一时之间,脑袋里乱成一团。自己难道成了无辜的受害者?要不要趁机澄清,划清界限,显得自己清清白白?
可转念一想,若真如此划清界限,似乎有点不够兄弟情深。毕竟,林蒙也曾是个重情重义的人。
“此事,你是否知情?”弘治皇帝目光如炬,紧紧地盯着林蒙,似乎要从他的脸上看出一丝破绽。
显然,龙颜大怒。
但林蒙,却觉得自己比窦娥还冤。他真的不知情啊。
这时,朱厚照忽然开口:“父皇,林蒙确实不知情。”
“……”林蒙听后,心中更是五味杂陈,不禁陷入了天人交战的境地。
是坚守义气,还是保住自己的小命?似乎是后者更加实际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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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朱厚照这位小秀才,其实还是颇讲义气的。这是实话,他一直都在为自己开脱,平日里也对自己不错。
经过一番挣扎,林蒙终于下定决心,道:“陛下,臣知情。”
“什么?”弘治皇帝的脸色更加严厉。
林蒙接着说:“吾皇圣明,断然不会发出如此荒谬的诏书。因此,在看到那诏书的那一刻,臣便心生疑窦。”
弘治皇帝沉默不语,气氛凝重得几乎能滴出水来。
在宫廷的深邃光影中,林继续的心头如同悬挂着千斤重石,却仍努力掩藏波涛汹涌,他以坚定而略带颤抖的声线娓娓道来:“然而,即便我内心波涛汹涌,我还是毅然决然地接下了这份旨意。若圣旨竟是赝品,那便不得不追究,究竟是谁胆敢伪造,一旦追查到底,恐怕天都要为之变色。”
林继续那紧绷的脸庞,终于露出一丝缓和,宛如暗夜中的灯塔,给人一线希望。
弘治皇帝的目光,似乎也变得柔和,他的眼中闪烁着赞许,低声呢喃:“林蒙,你果然稳重。”
林蒙的话,如同春风化雨,不仅滋润了皇帝的心田,也滋润了西山书院这片土壤。
“因此,无论圣旨真假,只要出自太子殿下之手,我便当作它是真。这,便是宫中的敕命。太子殿下本就是西山书院的院长,这份圣旨,不过是官面上的盖章确认。陛下,您觉得,有太子殿下坐镇西山书院,岂不是一件荣耀之事?如今书院一举考取十三位举人,这是何等的盛事!太子殿下桃李满天下,这份荣耀,岂不是可喜可贺?这十三位举人,如今见到太子,无不心悦诚服地称呼他为大宗师,陛下,您觉得如何?”
“大宗师……”这个称呼,与恩师不同,恩师是那传授知识的亲教师,而大宗师,却是那成就非凡、受人敬仰的师表。在大明,人们通常将学官尊称为宗师,就如林蒙对王守仁的称呼,这是一种亲密的师生关系。而大宗师,则是更广泛的尊敬,连带着,书院上下,皆成了太子的门生。
弘治皇帝默然片刻,恍然大悟。他固然不相信太子会伪造圣旨,但林蒙的这一提醒,却让他意识到,西山书院,远非他想象中的草台班子。
深吸一口气,弘治皇帝的目光中闪烁着深思熟虑:“林蒙,继续说。”
他的称呼,已从“卿家”变为更为亲昵的“林蒙”,仿佛两人又回到了那段无忧无虑的时光。
林继续继续说道:“陛下,太子殿下伪造圣旨,难道仅仅是孩童的顽皮之举?臣以为,太子殿下此举,必有深意。世间好玩之事何其多,他却为何要自封为书院院长?这背后,恐怕是太子殿下渴望独当一面,为陛下分忧的心愿。”
朱厚照听罢,瞪大了眼睛,这位老林,真是脑洞大开,竟然能这样解读?
弘治皇帝站起身,在暖阁中踱步,眉头紧锁,似乎在权衡着所有的利弊。
林蒙激情洋溢地续道:“陛下,您可曾想过,为何这些门生能赢得您的青睐?就拿欧阳志来说,若我只是一味将他视作稚嫩的孩童,让他安于府中苦读,那他恐怕就只能沦为空有满腹经纶的迁腐书生。纵使他书卷堆满,可于世有何用?世间不缺书生,却渴求那些能经世致用的英才。因此,我刻意将他送往辽东,让他历经磨难,学会独立担当,领悟读书与行事的真谛。”
“我对其他门生的培养,亦是如此用心。”
“至于太子殿下,陛下,若您总是将他视为孩童,那他恐怕永远长不大。太子殿下早已成人,他有着自己的见解和抱负,这是何等的令人欣慰!陛下,您不仅不应压制他,反而应当鼓励他。太子殿下终将继承大统,独当一面,他早已不再是孩童。”
林蒙一番话,说得弘治皇帝停下了脚步,他背着手,长时间凝视着林蒙,面容中终于泛起了一丝微妙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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