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风云变幻的朝堂之上,刘健与一众朝臣,皆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竟为这区区小事,竟敢上书朝廷?”刘健眉头紧锁,语气凝重。
弘治皇帝心中一震,几乎要被眼前这小事打动。
然而,刘健的一番提醒,让他猛然回神。
“东宫舰队,虽悬挂大明旗帜,实则非朝廷之物。”刘健语气坚定。
弘治皇帝心中一凛,想起兵部船队,才是真正打着大明官林船队旗号的队伍。
那几艘私船,若得皇帝赐号,岂不是等同于朝廷的身份?
林蒙这厮,真是够狡猾,竟想借此谋得一个名分。
弘治皇帝微微一笑,正要将这奏疏束之高阁,却又觉得不妥。
林蒙劳苦功高,若不回应,实在说不过去。
人家也是为了朝廷效力,怎能置之不理?
弘治皇帝摇了摇头,露出苦笑,提起朱笔,在奏疏上御批:“卿自裁之。”
“自裁”之意,并非自寻短见,而是放手一搏,看林蒙如何应对。
林蒙拿着这道谕令,兴冲冲地去找朱厚照。
朱厚照对出海之事,也是兴致勃勃。
事实上,只要能出风头的事,朱厚照无不感兴趣。
“殿下,陛下旨意已到。”林蒙带着一丝狡黠,看着朱厚照。
朱厚照眼睛一亮,兴奋不已。
“还是老林有办法,竟让父皇同意了自裁?”朱厚照激动地问道。
林蒙板着脸道:“陛下英明神武,圣意难测,臣岂敢妄加揣测?殿下切勿误会。”
朱厚照瞥了他一眼,背着手,来回踱步,兴奋地说:“四艘船,虽小,却是海船!这主舰,叫什么好呢?大将军号?”
林蒙想翻个白眼,却只能无奈摇头。
“不好听。”林蒙直言不讳。
“冠军侯号?”朱厚照沉思片刻,似乎觉得这个名号更符合心意。
“……”林蒙定定地看着朱厚照,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殿下,其实我觉得,我们该用一些文雅的船名,毕竟这是时隔数十载,下西洋之后,我国首次出航,定将名垂青史。”
朱厚照皱起眉头,道:“冠军侯何来不文雅?这名字多好!好好好,不和你争,本宫再想想……”
“不如,臣来取一个吧。”林蒙笑眯眯地看着朱厚照。
朱厚照凝视着他,洗耳恭听。
林蒙一字一句地道:“不如就叫:人间渣滓……王……不……仕……号……”
林蒙正色沉声道:“殿下此举,未免太过揣测臣子之心。臣不过觉得,这名字既惊世骇俗,又显威风,王不仕其人,确有此人,然臣素未谋面,又怎会与他结仇?”
朱厚照眉头微皱,半信半疑地凝视着林蒙,眼中闪烁着玩味的火花,缓缓吐出:“此名倒是别出心裁,至少比那‘冠军侯’来得震撼人心!”
…………
翰林院的气氛,近来如同春日暖阳,比往昔更加热烈。
庶吉士徐经终于踏上了未知的征途,下海而去!私下里,传言纷纷,有人弹劾了他,宫中遂借此机会让他尝尝苦果。
下海,那可是九死一生的险途,一旦下水,十有八九再难翻身。
翰林院讲究的是规矩与风度,岂能容忍下级对上级动手?于是,文史馆的侍学王不仕,可谓是扬眉吐气,他如同遭遇了不公的祥林嫂,逢人便诉苦:“那个徐经啊……真不是东西,平日里就横行霸道,我老夫素来忍让,他却以为我好欺,竟敢殴打我,简直是丧尽天良,毫无士人之风!
但我王不仕岂是那等好欺之辈?我乃翰林清流,岂能容忍他如此放肆?此等人必将身败名裂,遗臭万年。”
说至此,王不仕总喜欢左右环顾,确认四下无人,方才义正言辞地继续:“他日,他必将臭名昭着,害人害己。”
同僚们纷纷点头,表示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