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弘治皇帝的笑容如春日暖阳般洒落,他的眼眸深处却隐匿着难以言说的落寞,那微微上扬的嘴角,似乎也在轻轻诉说着无尽的苦涩。
他笑,却是带着几分自知之明,若粮食增产尚能被誉为祥瑞,那么增产五倍、十倍,恐怕只能化作传说中的天方夜谭。若真有此奇迹,除非是命运之神亲临。
正是这遥不可及的愿望,让林憧憬不已。然而,当现实无情地击碎了他的幻想,他唯有苦笑以对。
弘治皇帝的嘴角笑意愈发苦涩,唯有林蒙与太子立下的赫赫战功,才能稍稍慰藉他的心灵。
皇帝身影略显佝偻,仿佛肩负着过重的责任。突然,他皱起眉头,下达了冷酷的命令:“厂卫出动,十日内,务必将丐帮一网打尽,捉拿贼首归案。”
昔日朝廷忌惮动乱,不敢轻举妄动,如今民怨暂歇,是时候对会门下手了。萧敬与牟斌对视一眼,心中压力如山,却只能恭敬地应道:“遵旨。”
…………
在礼部,道录司主事汪明正准备完成最后一道程序,将李朝文的名字从道牒上抹去,向龙虎山的天师府通报。然而,一声惊雷打破了他的平静,乌云密布,狂风骤起,一场暴雨即将来临。
汪主事瞬间感到一阵恐慌,他想起东宫的祈雨仪式,以及龙泉观小道人送来的大明宝钞。他紧紧攥着袖口,那宝钞似乎在诉说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他脸色惨白,嘴角抽搐,全身颤抖,心中充满了恐惧。他匆匆赶往礼部给事中的公房,将那份大明宝钞狠狠拍在案牍上,怒斥道:“可耻!”他的声音充满了愤怒与绝望。
“龙泉观内,那自诩为道的腐儒,竟堕落到如此不堪的地步!为了排除异己,不惜派遣门下走狗,将金银财宝送至本官手中,企图以此换取我师弟的道籍废除,真是卑劣至极!”
他怒目圆睁,声音中夹杂着愤怒的颤抖,咬牙切齿,如同被激怒的雄狮。
“张朝先,你这厚颜无耻之徒,竟敢小觑我汪明的清誉!你以为区区银两,便能腐蚀我心中那不染尘埃的道心,让我沦为你的帮凶,陷我于不义之地!看,这便是他送来的贿赂,却见得我汪明,铁骨铮铮,两袖清风!”
他的话语中充满了正义的火焰,仿佛要将那些肮脏之物焚毁殆尽。
年轻的给事中,面对这股凛然的正气,肃然起敬,微笑着安抚道:
“汪主事,切莫动怒,一切恩怨情仇,且让我们一一道来。”
汪主事怒拍案牍,声音如同炸雷,震得人心惊胆战:“岂能细细道来!本官义正言辞,坚守圣贤之道,向来金钱如粪土,岂能容忍有人以财谋私,陷害同道!观中龙泉,虽为朝廷敕封,竟也染指污秽,世道至此,令人发指!你且瞧,这便是赃物,我汪明欲擒故纵,如今人赃并获,这等无耻之徒,我与他势不两立!”
…………
狂风暴雨肆虐,李朝文未归,却已传闻四起,称李师弟即将被敕封为真人。然而,无论传闻真假,龙泉观众人皆感荣耀。然而,在这吕祖殿中,张朝先却是脸色惨白,一口老血喷涌而出,那满是皱纹的脸庞失去了往日的威严,显得苍白而可笑。
他的身旁,却站满了义愤填膺的师弟们。
“师兄,我等忍无可忍!你平日里为非作歹,将龙泉观搞得乌烟瘴气,独断专行,如今天理昭昭,报应将至。你究竟贪了观中多少财物,你的罪行,我们一清二楚,你莫要抵赖!”
众师弟们正气凛然,纷纷指责他的罪行,无人再对他客气。
“你竟敢偷取张寡妇,此事人尽皆知,你趁她孤苦无依,屡次骚扰,真是禽兽不如!”
在这片被仙气环绕的龙泉观中,污秽如同毒蛇般潜伏,竟敢有人将自家侄儿披上道袍的华丽外衣,在这圣地中肆无忌惮地挥霍,以为天不知地不晓?我却亲耳听见,那些不知羞耻的侄儿们窃窃私语,将你尊称为“叔”。
“卑鄙!”
“呸!”一声轻蔑,唾沫星子如箭雨般飞溅,那些尘封的丑闻,有的无影无踪,有的却如影随形,众道士们仿佛瞬间被正义的火焰点燃,纷纷对张朝先投去鄙夷的目光。
“我们必须向师尊禀报,将这败类的污名从道门中洗刷。”
“听说他企图打通关节,陷害我们忠诚的朝文师弟!”
“连狗都不如的货色!”
张朝先欲辩不能,心中苦涩如醋,他紧握胸口,看着一众师弟将他团团围住,深知一旦开口反驳,恐怕便会招致一顿拳脚相加。往日积累的威望,如今瞬间土崩瓦解,他愤怒与屈辱交织,鲜血如暴雨般喷涌而出。
“噗……”